“白莲花!你给我滚出来!”钟无名现下也没了什么事,江岑这回终于有时间找他那个讨人厌的二师兄算账。
他一早混进了无极宗,便在无极道人的天莲殿前叉腰大骂,白胡子气得翘起。
“李若莲,出来!”他一脚朝殿门踹去,将整座宫殿踹的微微震起来。
要不是无极道人早就设下阵法,怕是路过的无极宗弟子见到这一幕,会以为是他们太上长老哪个胆大包天的仇家找上了门。
殿门缓缓开启,露出里头正在端端正正喝着茶的无极道人,他眼里带着点无奈,看着门口气势汹汹的江岑,喊了声师弟。
江岑不理会,穿着他那破道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拎起李若莲那壶茶就咕咚咕咚往嘴里灌。
喝完了之后,看见手里这晶莹夺目,在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的茶壶,江岑嘴抽了抽,一脸嫌弃地放下,嘀咕道:“什么玩意儿。”
都是千岁的老家伙,还喜欢这种闪闪发光布灵布灵的东西,真是不知羞。
李若莲见到自己新得来的宝贝茶壶好端端地被放回,暗自松了口气,眉间舒展了些,道:“师弟来找我做些什么?”
“明知故问。”江岑冷着脸看他,“那天为什么没把我徒弟救下来?”
李若莲一向严肃的脸露出一丝苦笑:“是师兄没能力。”
“你在说什么屁话。”江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你把我当傻子是吧。”
虽然数百年前,他已经和李若莲闹掰了,但也知道他这位二师兄实力决然不差,就算是当年他也能将钟无名从威压里弄出来,更别说几百年过去,实力定然一提再提。
江岑想起三百年前被告知大师兄魂飞魄散的时候,李若莲却劝他不要轻举妄动,甚至封锁了消息,不让无极宗的弟子们调查。
他脸色又差上了几分,黑沉的似要滴墨,指着李若莲骂:“我看你就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亏大师兄以前老是夸李若莲是他们四个之中最为稳重的,还言他为人清正秀雅。
可他李若莲呢?!却在大师兄死后都不敢去讨一个公道!
江岑被气得够呛,想着半月前要不是迦楼罗的事,他绝对不会来找这个老家伙。
李若莲被指着骂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浅浅抿了一口茶,垂眸道:“近日修炼出了岔子而已。”
江岑狐疑地看过去,见到李若莲的气色确实不算好,他隐隐约约想起当年大师兄出事的时候,李若莲看起来脸色也是惨白得不行。
他毕竟出去混了三百年,对一些事的看法不似从前,也更敏锐了些。
江岑直直看向李若莲:“你算到什么了?”
他是知道李若莲曾经跟着他们师父修习过卜卦之术的。
而后他便看见李若莲显然地顿了一下,将明净剔透的茶杯放回了桌上。
李若莲掀起眼帘看他,师兄弟一个穿着件破旧道袍,不修边幅,一个衣袍整洁一丝不苟,端庄肃穆,就这么对看着。
他们已经三百年没好好打量过对方了。
李若莲头上青丝长了白发,容貌没什么变化,只是整个人不知为何看起来更憔悴了些。江岑变化却大,短短三百年间,从正值壮年的大能修士变成如今这真切的糟老头子模样,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差。
李若莲垂眸,片刻后只道:“我不知道。”
江岑这脾气一听就想要爆发,却见李若莲抬起的眸中带着点少有的迷茫和凄然,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我只算到′破釜沉舟′。”
“唯有破釜沉舟可救此世。”
…………
钟无名这两天过得可谓舒爽极了。
无上门的大家什么活都不用她干,挥挥手就有师兄师姐来给她送吃的,她这条咸鱼就只用躺在椅子上晒太阳。
“小师妹,这是烈焰浆果,很好吃的!”陆朝云一改平日懒散,殷勤地给钟无名送吃的,他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无名,试试我新弄出来的面敷!”三师姐也殷切,就连顾行舟都不忘出门前给钟无名递过去几个果子。
钟无名自然笑容满脸地收下。
她将自己包浆了的躺椅放在梨花树下,往后一倒,一手置于脑后枕着,另一手就拿着果子啃,鲜甜的果汁涌入口中,她享受地眯起眼。
温暖阳光透过满树梨花的间隙斑斑点点地洒下来,如云般的朵朵梨花在微风中摇曳,阵阵花香被风卷起,伴随着花瓣飘散到她身上。
钟无名脸上涂了师姐新做的面敷,清清凉凉,吹着春日里怡人的微风,吃饱喝足了后就躺在椅上打起了盹。
这才是生活嘛!
等到太阳落下山头,倦鸟飞回旧林,夜幕覆盖天地,钟无名才悠悠醒转过来。
一睁眼便见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迦楼罗,他也不知是被谁揍了,脸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迦楼罗虽然入了无极道人门下,但同时也是无上门的弟子,白天会到无极宗修习,而晚上就会回无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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