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吉尔弗莱德在幽暗的血色长廊内奔跳着,他要离开这所疯人院,他不属于这里,他知道那些愚蠢的凡人就和他的老师一样无法看透世界背后隐藏的秘密。
恶魔学也好,召唤术也罢,那不过是旁门左道,它们都是在窃取来自宇宙间真正的力量,而想要触及那股力量,就必须找到希伯利尔存在的证明,而维力能的秘密就尘封在那里。
一个声音在不久前的梦中告知了马丁,那个来自黑暗中的乌鸦絮语令马丁从永恒的恐惧中解脱,令他再一次的相信自己要比那个坠入地狱的老师更加接近真知。现在,爱德华·格雷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带来了那个只有马丁才能看到的影子,还有梦中的预言,那个来自希伯利尔的怪物和被维力能触碰过的战刃。
马丁攥着那把刀跌跌撞撞的继续向前,在他两侧的立柱与栅栏门内,很多疯子都自杀了,他们撞碎了自己的脑袋,而鲜血就在马丁的脚下流淌。
“马丁·吉尔弗莱德……”一个女人空灵的声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马丁惊恐之际站定了,他转过头,乱发下那竖立的眼睛搜寻着声音的主人,他看到了火盆内的火焰重新熊熊燃烧,他看到了山谷百合自阴影中洒落。而就在来时的路上,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伫立在金色的琥珀之中,纯白的双眸凝视着马丁。
“我见到过你……就在梦中,就在那三眼乌鸦身边!就在预言之中!”马丁有些激动,“你告诉我要等待时机,你告诉我猎巫人会到来!我看到了这一切的发生!而我知道,这意味着我一直以来的探索和猜想都是真的!而我也承载着希伯利尔的余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女人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她只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山谷百合继续如雪花般飘落间,她沉默地指向了马丁的身后。
马丁狐疑却又诚惶诚恐地转过身,他立刻看到了大片阴影中飞出的鸦群,在那突如其来的冲击之下,马丁尖叫了起来,而他也被鸦群击倒,他瞪大惊恐的双眼,而阴影则从鸦群内凝聚成一个穿戴着燕尾服和高帽子的男人形象。
“啊……那就是我所寻找的道路……”马丁的眼中闪烁着鸦群与漆黑荆棘那错乱晃动的影子,而阴影在他面前逐渐消散。
当马丁再度站起身来的时候,他没有了恐惧,他也没有再次回头,他甚至没有去碰那因为惊慌失措而丢在满是污血的地面上的那柄金色战刃,他仿佛一个坚定的朝圣者,他的眼中闪烁着黑暗与金色光芒交织在一起的诡异光芒,他沿着血河而上,没入开始弥漫的烟雾之中。
“满男·萨……”马丁在消失前不停的呢喃着,“那将是我的新生……而我将会在秘火中引领着人类走向永恒的黄金帝国……”
“玛丽……”迪恩此时追逐着马丁来到了那柄战刃的面前,他弯下腰,将那柄穿越了时空的战刃重新握在手中,然后扭头看向那即将消散的玛丽·伍尔夫的指导灵。
“我们已经告过别了,孩子……无尽的轮转让你我再度相见,无数个世界敞开的大门将我们的命运再次连接在一起……”玛丽的指导灵柔声说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记忆的闸门会就此关闭,当秩序归来,我们都会走向陌生的新生……但无论怎样,迪恩,我为你和萨姆感到骄傲,每时每刻……”
迪恩的眼眶湿润了,他知道如今在跟他说话的是他的母亲,他的嘴角微动,他想要竭尽全力挽回住玛丽的灵魂,但他知道这不可能,而且这是极为残酷的事情,因为真正的自由就是放手,让玛丽结束这些苦难的轮转。
“我爱你,妈妈……”迪恩没有多说什么,就像玛丽说的那样,他们早已告过别了,而他们也都已经经历了生与死,迪恩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着看着那指导灵最后的一点灵质烟消云散。
……
“玛丽……”爱德华·格雷爵士狂奔出了疯人院,他跑向停在路边的马车,他注意到了赫里奥波斯兄弟会的成员消失了,而一些血迹正在马车下的阴影中蔓延。
格雷爵士的脑袋开始嗡嗡作响,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他仿佛不愿继续向前,他不愿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但格雷爵士还是摇晃着走到了马车那敞开的门前,他看向车厢之内,他看到了玛丽那被割喉的尸体。
还有一张纸条,宛若警告般的纸条。
“上帝啊……”格雷爵士钻进车厢,他用颤抖的手指从玛丽的尸体上夹起那张纸条,他看到了上面荷鲁斯之眼的图案,他咬紧牙关,将那纸条攥在手中。
“赫里奥波斯兄弟会……”格雷爵士双眼通红,他在悲怆的情绪中濒临崩溃,而决堤的怒火开始推动着他,他将左轮枪从兜里掏了出来,然后跳下车,他用枪瞄准向茫茫夜色,然后怒吼着,“我发誓我会将你们碎尸万段!我会毁了你们建立起来的一切!我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直至地狱与深渊!”
夜幕下,无人应答,那就像是最冰冷无情的嘲笑。
在一个小时后,格雷爵士抵达了白金汉宫,他走进金碧辉煌的奢华宫殿,他径直抵达王座之下,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冰冷地直视着坐在王座之上的维多利亚女王那老态龙钟的模样。
“格雷爵士,你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