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康斯坦丁在夜色中回了下头,他总是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即便他知道如今有着不少混蛋正瞄着如今的局势,但陈宇打破了一切旧有的格局,在他接受自己成为“受猎之神”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这一步棋。
约翰不认为这是自己的臆想,他知道陈宇不再是那个漠视所有生命、甚至连他自己的命都浑不在意的家伙,他既然走出了这一步棋,就会让自己走到最后。
所以,成为“受猎之神”绝非完全的牺牲精神,他一定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让约翰主动找上路西法·晨星就是这个阴谋之中最疯狂的一步。
每个人都她妈的有私心,哪怕那些自认为自己理想主义者的“圣人”们,他们也会沉醉在自己所点燃的燎原之火中,最后走向迷失。
或是看着世界为之癫狂。
总之,陈宇开启了这一切,他也在“狂猎”开启的那一刻搅乱了整个多元宇宙,甚至直达多元宇宙之上的神域,还有梦境世界。
约翰在看到墨菲斯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场赌局的险恶,就是无尽家族都会受到影响,尤其是墨菲斯那个阴郁沉闷的家伙,他的傲慢和孤独总是让他带着永恒的悲剧色彩,而他在递过怀表的刹那间显现出来的决绝态度和那种理解约翰的眼神中,约翰唯一看到的只有……赴死的决心。
但梦不会消失。
就像现在,约翰相信在乱局中还有人在监视着他这个微不足道的英伦痞子的一举一动。
那绝非神经质般的一惊一乍,约翰如今对此十分敏感,这都是拜陈宇所赐的古怪习惯和X蛋的直觉,毕竟他曾在人间炼狱中行走,恶魔和各种可怖的怪物充斥着每一条街道,他稍有不慎就会成为被开膛破肚的倒霉蛋,他必须谨慎机敏,他必须比其他人看的更多,他必须继续活下去。
就像一个永远也杀不死的毒瘤。
我她妈的还活着!你说气不气人!
约翰猛吸了口烟,他不再感受到那种奇特的注视了,而且,他觉得那并没有明显的恶意。
或许是陈宇提到的两个一起搞事的同伙儿?他们一直都没有出现,如今仍旧只有约翰一人在孤军奋战。
这算哪门子的帮助?
约翰咬了下烟屁,他第一次显得有些焦躁,毕竟他刚刚戏弄了一个天使中的大人物,他还要亲自走进路西法的地盘去亲自与这个撒旦谈一谈。
这他妈的绝对是最疯狂的举动,若是从前的自己,死都不会去招惹那个家伙,因为路西法和那些地狱的恶魔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就是初堕者都根本比不上路西法。
那个奸诈的家伙能看穿一切谎言,街头的粗浅把戏根本就不可能骗得了路西法,你反而会被绕进一个陷阱之中,让你在以为自己胜利的侥幸喜悦中走向永恒的折磨,和完全的失败。
谨慎?小心?完善的计划?精妙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谎言?
不。
没有一条路可以百分百的击败路西法,约翰知道这么做绝对是最愚蠢的自负行为,既然他不可能赢……
约翰在路西法的城堡之外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双手插兜间,凝视着云层遮挡下黯淡的月光所照射的无窗、无门的白色墙壁。
“先生?我、我们真的可以走进去?”约翰身后那个满脸是汗的丑陋男人紧张兮兮的颤声问道,“那里、那里真的住着撒旦?”
约翰撇了撇嘴。
我她妈的要是知道这些糟烂事的答案,我就不会在雷文斯坎去掺和陈宇的那次邀请。我也不会跟着他瞎跑,最终到这里来面对路西法。
我她妈的应该吃掉那些该死的药丸,让自己烂在雷文斯坎,或是被恶魔抽筋拔骨……
想到这里,约翰沉默了。他知道他是如何沦落到那个地步的,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害怕的是什么。
将自己交给雷文斯坎的恶魔?去她妈的!那绝无可能!
一切仿佛命中注定,就算是没有陈宇,约翰也会弄死那群杂碎,继而逃之夭夭。
“是的,伙计!”约翰转身搂住了鱼人的脖子,他亲切的咧嘴笑道,“你叫啥名字来着?”
“科里亚克,先生。”鱼人谦卑的缩着脖子回答道,他的双手则局促不安的彼此纠缠着。
“啊……没错,科里亚克老兄!”约翰拍了拍鱼人的肩膀,然后用令一只捏着烟头的手指着空白的墙壁,“这是一场崇高的战争,科里亚克!你就是约瑟,那个保护救世主的父亲!你在见证一个新时代的开始!别害怕,伙计!别忘了是谁站在你我的身后!”
鱼人稍稍镇静了一些,他忍不住稍稍侧目,那双凸出眼眶外的眼珠子显然在迫切的寻找梅塔特隆的身影。
但梅塔特隆不可能就这么出现,他是一张好牌,但对手是路西法,一旦用错了,即便是天堂的书记官,也一样会被路西法击败。
毕竟跨过了这面墙,就是路西法的地盘。那里的规则甚至都不归上帝管辖,路西法才是那个宇宙的上帝。
不愧是父子俩,都她妈的那么虚伪!
“可、可我到底能做什么?”鱼人仍旧没有多少底气,他茫然的看着似乎根本不会开启的墙壁,“您、您让我……那、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