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很难想象在十八世纪,这里还是一片荒凉的土地。印第安人在此奔跑,他们以为可以永远在这片无主的土地上生活下去。但他们错了,因为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就连自由都是如此。
墨西哥人来了,美国人来了,他们占据了这片土地,他们宣称这片土地有了主人。
农田变成了小镇,小镇扩张成了城市,沧海桑田间,这片土地早已没有了原本的模样,也没有了印第安人的足迹。人们建立起了自己的牢笼,用文明将自己困于其中。
它是天使之城,但众所周知的是,这里没有天使。
但从某一天开始,这里有了一个恶魔。
只不过,他从未承认过这一点,他只是说他是路西法·晨星,他是一个观察者,一个商人,一个最后的自由主义奉行者。
洛杉矶最繁华的街道上耸立一座没有门的城堡,它灰色的石墙看不到一丝缝隙,也没有任何装饰,或许多更多的人来说,他们眼中的城堡只是一个充满了轻佻欲望的夜总会,但对那些能够看穿虚华外表的人来说,他们眼中的这座城堡要比耶路撒冷更加圣洁。
又或者那些人看到的是迷茫中的一盏明灯,他们需要一个答案,他们认为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答案。
不知不觉间,这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眺望着城堡顶端的塔楼,他们议论纷纷,他们有的人相信,造物主就在那里,只有被选中的人才会进去。
但事实上,只有那些对如今世界厌倦的人才会走进城堡,而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逐渐的,这里成为了洛杉矶的一处着名景点,即便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而他们又在看什么,毕竟照片上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栋建筑,所有的叙述中却又总有些不同的地方。
似乎城堡总在变化,就像洛杉矶这座城市一样,或者就像这个世界一样。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约翰·康斯坦丁在街边的咖啡店门口坐着,他斜倚着座位扭头瞄着路西法的城堡,他询问过了很多人,他也看到了一些走进城堡的人,他同样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过,康斯坦丁知道一点——那里不欢迎他。
一天前,康斯坦丁尝试着爬上墙从上方的塔楼内钻进去时,一道闪电劈落,他差点儿成了一地黑灰去滋养美国佬儿的土地。
康斯坦丁撇撇嘴,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在吐着烟圈儿时,他看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那没什么稀奇的,这座城堡内的门就像磁铁般吸引着形形色色的家伙,不单单是人类,还有妖魔,还有神明,精灵,怪物,抑或是天使与恶魔。
无一例外的,他们不会在这里拼个你死我活,他们更像是逃难者,干脆抱团在一起寻找着进入城堡的方法。
所以,那些家伙算是难民。他们知道,路西法的城堡内拥有可以令他们活下去的方舟,另外的一个宇宙,不会被如今的宇宙毁灭所波及的新世界、新的造物。
但他们找错了方法,阿谀奉承和曾经的那一套拍马屁的勾当全然行不通,但那是他们的本性,他们比人类要愚蠢的多,这也是他们走向没落的原因。
康斯坦丁转了下眼珠,他忽然笑了。
我他妈的也是个傻X!这么多二百五等着我去忽悠,我却非要自己摸索着撬锁的方法。
康斯坦丁这才站起身来,他双手插兜间,叼着烟走向两个非主流装束的瘦削男女,在这个过程中,那欠揍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这让他想到了当年还在玩儿乐队时在酒吧骗酒钱的经历,他总能赢,即便鼻青脸肿,但他还是很快乐,因为谁生气了,谁玩儿不起了,谁他妈的就是输家。
X蛋的青春,哈!
“嗨,伙计们!你们也是来观光的?”康斯坦丁热情的招了招手。
那两个家伙黑眼眶下的眼睛极其警惕的看向康斯坦丁,没有一个答话的。
但康斯坦丁却闻到了一股臭味儿,或者说是像走进了海鲜市场内的那种腐烂的味道。
不是恶魔,却也是杀千刀的垃圾!
“昨天有人进去了。”康斯坦丁在那个染着花花绿绿颜色的刺猬头男人身旁站住了,他同样转身面对路西法的城堡,他叼着烟凑着近乎,“一个老头儿,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女人。知道吗?那老头儿是个神父,还出现在了前些日子的报纸上,我记得绝对没错,那家伙是一个通缉犯。”
两个人齐刷刷的转向了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没有撒谎,他说的完全是事实,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添油加醋。
“但那个女人……嗯……看上去是一个老师。没错,绝对是老师。那女人烧了她的背包,还有她的衣服,她就像是回了娘胎般的跑了进去,穿过了那面墙。”康斯坦丁伸手指了指灰色平整的墙壁,“你们应该看一看,昨天那叫一个养眼!他妈的不少人都开始模仿,但他们都撞在了墙上。不过他们没什么损失,至少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挺喜欢这么坦诚相见的,直到警察将他们带走。”
“你……看出了什么?”那个男人张开了厚嘴唇,他终于忍不住搭茬了,而一股腥臭从那男人的嘴里喷了出来。
康斯坦丁强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