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堆与碎石散落在猩红天幕下的荒原之上,血腥大地如今开始弥漫起大片愁云惨雾。
狂风奏响着血与沙的战歌。
两个男人,两个女人从地下凝聚成形,他们穿戴着毛皮、绷带与鳞甲,他们全副武装,利刃与战斧重现锋芒,他们面目狰狞,北欧海盗般的粗犷脸上涂抹着灰暗的战纹,他们将残羹剩饭咀嚼的粉粉碎,但他们依旧饥饿。
非常饥饿。
“欢迎,猎人们。”奥丁攥着木杖在帽檐的阴影下注视着四个眼神极为疯狂的复生猎手。
“啊……多久了,奥丁?我们一直都在等待着‘狂猎’的号角奏响,现在是时候了,那么……路西法呢?”为首的猎人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他目光炯炯,狼皮斗篷下,他攥着自己的佩剑十分沉稳,“他该带领我们跨越宇宙……”
“不,路西法不会再参与了,荣誉。”奥丁沉声说道,“他背叛了‘狂猎’,他背叛了所有的猎人,正是他将骨角折断,令你们躺在荒冢间饥饿难耐,而宇宙则分崩离析、生命凋零。一切都是撒旦惹的祸,他完全拿你们当做白痴和小丑。”
那名为荣誉的男人皱起眉头,他审视着阿斯加德之王,而奥丁也警惕地注视着荣誉。他吹响了骨角,开启了“狂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凌驾于这些猎人之上,因为他们极为古老,他们在“狂猎”的召唤下无所匹敌。
那名为荣誉的男人其实是老四,他诞生于第一场制定狩猎规矩之时,他诞生于文明的曙光初现之际,又或是人们给满足温饱后的杀戮冠以的借口。他标榜着自己的勇敢与宽容,但就像他的起源一样,他一点儿都不单纯,他手握着高贵之剑,但他仍旧会无所顾忌的挥动它去斩杀任何一个生命。
在荣誉背后极为魁梧健壮的秃头男人下巴上梳着辫子,他目光呆滞狂躁,他正是饥渴,猎人中的老大,他诞生于一个生物被另一个生物消耗之时,又或者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的诞生要更早,早到宇宙黎明时期,当物质与物质开始牵引之时,正是他将彼此牵引的物质粉碎,然后促成了行星的诞生。
而那两个女人是双胞胎姐妹,一个名为惊惧,一个名为惊颤。惊惧是意识的造物,她诞生于第一个造物意识到自己快要被杀死之际,她是最为纯粹的痛苦欲望,她自己塑造了自己的肉身,她无法清晰地思考,她只会不断的杀戮,一次又一次。
惊颤和她的姐姐惊惧几乎同时降生,她诞生于在她姐姐之后的恐惧之中,她从出生伊始便不停的狂奔,她追逐着一个又一个猎物,她永不满足,她只为了杀戮之后的杀戮而存在。
奥丁知道自己也是他们的猎物,如果自己的“狂猎”无法满足这些猎手们,他们就会撕碎奥丁,撕碎所有造物。
“怎样都好,奥丁。给我们马匹,我们要立刻开始狩猎!”饥渴暴怒的吼道,“我太饿了,你不想我们将你吃掉吧,独眼之王?”
奥丁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我找到了‘受猎之神’藏匿的位置,他自己愚蠢的暴露了目标,但我觉得那里会有陷阱,我们不能直接过去……”
“说什么鸟话!”饥渴龇牙咧嘴的凑了过来,他弯下腰,用那对儿牛眼瞪视着奥丁,“我们就是为了狩猎而生!我们会撕扯掉所有挡路的蛆虫!为我们带路,奥丁!”
“我似乎说过,我们的规矩不可侵犯!而你居然想着要耍小聪明来干扰我们的狩猎?”荣誉冷冰冰地说道,“我可以将你的话视作背叛,奥丁!如果你不愿意参与进来,将骨角给我们!我们会自己去开始狩猎!”
一群无知的狂徒。
奥丁双手攥住了木杖,他稍稍抬头,阴影下的一点寒眸看着四名猎手,“路西法必定会参与进来,你们知道他的本性。我不会让他干扰到我们的狩猎,所以,我们必须小心为上,这一次的狩猎也必须成功,我们需要计划,需要更多助力……”
“够了!”荣誉在瞬息间拔出了那柄极为高贵的利剑,而他的大哥饥渴则早已卸下了那依旧沾染着斑斑血迹的巨大战斧,那破斧子迟钝的要命,而这都是为了折磨猎物准备的残忍刑具。
惊惧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奥丁心中一惊,因为他没看到惊惧的动作,他不知道那可怕的女猎手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奥丁想要转身,但惊颤的双刀已经化作了一片寒光从上方劈落下来。
“托尔!洛基!”奥丁急速转身,在宽大的破烂斗篷飘扬之际,他那颗独眼迸射出雷霆般的电光。
但荣誉出手了,那宽厚剑身的利刃直接刺入了奥丁的胸膛内,荣誉的大哥饥渴则哈哈大笑着将巨斧举过头顶。此时此刻,惊惧的两把刀从背后插进了奥丁的肋下,阿斯加德之王的血液飞溅出来。
而奥丁在剧痛之下看到的则是惊颤手中翻飞的双刀。
血肉飞洒进了空中,又被猎手们争抢着抓在手中,他们贪婪咀嚼着神王的的肉,他们痛饮着神王的血,他们将奥丁剁碎,并将那颗独眼扯下。
饥渴甚至瞄上了奥丁的飞马,但一道炸雷从天而降,那如同小山般的雷神托尔杀到了,他那长着大胡子的痴呆脸上扬起兴奋的笑容,手中的小锤子如今正快速的变大,“谁敢在此撒野!你们的雷神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