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菘蓝撇撇嘴,翻了个可爱的白眼。
她以前只以为字如其人,没想到某人连写信的内容,都和本人的性格那么相符。
更没想到宁京墨会大早上就让人给她送了封信。
但这封信也无异于一个定心丸,朝着她预计脱离剧情的目的更近了一步。
夏菘蓝把信叠好,重新装回到挎包里,朝着外公家走去。
外公住在市中心医院的家属院里,夏松兰小时候在这住过好几年,熟门熟路的。
房子是50年代建设的四层楼房,外公住在二楼。
外公家世代行医,年轻的时候还留过洋,算是中西医结合,但中医最拿手。
夏菘蓝到的时候,外公正在写毛笔字。
别人练字不是写诗就是写词或者是各类名句,外公练字永远都是药方和药物的药效。
夏菘蓝见外公今天写的是板蓝根的药效。
轻声一字一句的念着:“板蓝根具有清热解毒,凉血利咽的功效。
用于温疫时毒,发热咽痛,温毒发斑,痄腮,烂喉丹痧,大头瘟疫,丹毒,痈肿……”
外公并没有因为夏菘蓝的到来而收笔,一直将板蓝根的主要功效和临床应用全部写完。
才放下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手。
外公中等身材,头发花白,但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儒雅的男人。
夏菘蓝听外公说过,他和外婆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当初他一眼就喜欢上了外婆。
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外婆追到手,两人相濡以沫几十年,没成想到老了却被迫离了婚。
外公心中一直有个信念,早晚有一天两个人会重新在一起,更是期盼着那一天早日的到来。
而夏菘蓝就是外公安排在外婆身边的小眼线。
每周雷打不动的来向外公汇报,这一周外婆的精神状况,身体情况和家里发生的事情。
今天也是如此。
夏菘蓝习惯性的先将外婆这一周的情况向外公说了一下,然后才提到了爷爷一家,让她替夏娟娟下乡的事情。
外公起初都很平静,等听夏菘蓝风轻云淡的说到爷爷一家的所作所为时,眼睛直接瞪大了。
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夏老头忒嚣张,这是欺负你身边没人吗?
还想让你嫁到农村去,给他脸了。
我现在就去找他理论。”
外公说着腾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穿衣服出门。
夏菘蓝忙拦住他,“外公,没事儿,别担心,我有办法。
保证留在城里照顾外婆和弟弟,不会替夏娟娟下乡的。”
外公狐疑的望着夏菘蓝,“你有办法?你个女娃娃,能有什么办法?”
夏菘蓝扶着外公坐下,询问道:“外公,我是不是有个未婚夫叫宁京墨?
他昨天来过您这儿了,您还给了他一张我的照片。”
外公有些尴尬,当初这门亲事是他应下来的,只是随口一应,根本没在夏菘蓝面前提到过。
现在是新社会,讲究恋爱自由。他年轻的时候还不喜欢被家里束缚,况且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了。
外公随即说道:“是有这么回事,都怪外公老糊涂。你放心,当初只是随口一说,不算数的。
更不会有人勉强你。
那小子就算是战斗英雄也不行。
是不是那小子去你面前胡说八道了?
昨天他来,我就知道没好事儿,没想到居然又去找你了,还提起这段姻缘的事。
哼!一会儿我就去他家问问,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夏菘蓝笑着摇摇头,拍了拍外公的手,“外公,其实他的出现是好事。”
外公一愣神。
夏菘蓝继续说道:“我想好了,反正早晚得结婚。与其代替夏娟娟下乡,被逼着嫁给他那未婚夫,还不如嫁给我自己的未婚夫。”
外公立马反驳,“凭什么你去替那丑丫头结婚?
还有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想着结婚了?
你爸妈不在家,你外婆肯定不同意的,外公也不同意。”
夏菘蓝继续忽悠着:“外公,那宁京墨您也熟悉,应该知道他的为人吧。
我想着反正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又是外公帮我定的亲事,先成家,以后好安心学习医术。”
外公知道夏菘蓝之所以突然提出结婚,其实还是受了她爷爷那边的逼迫。
是为了尽快脱离他们的掌控,才这样决定的。
他心里更恨夏家人了。
可他一辈子救人无数,在面对无赖的夏家人时,却有些束手无策。
外公郑重的看着夏菘蓝,“孩子,你喜欢宁京墨吗?”
夏菘蓝一愣,她没想到外公会这样问。
随即笑着摇头,“外公,我和他只有两面之缘,还谈不上喜欢。”
外公见她提到即将结婚的对象时,并无一丝羞涩,就知道夏松兰说的是真的。
语重心长的说道:“若不喜欢,就不要考虑结婚了。
结婚不是儿戏,更不是搭伙熬日子,是一辈子的事情。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是不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