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饿,便把桌上的饭菜全部收进了空间里,放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
然後两人才开始正儿八经的用膳。
纪云棠一边吃饭,一边跟骆君鹤闲聊。
她问道:“阿鹤,你现在腿好了,第一件事想要做什麽?”
她本以为,骆君鹤说的第一件事,是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
毕竟,他在府里待了这麽多年,几乎没有怎麽出过门。
除了上次她参加沧浪诗话比赛的时候,骆君鹤让陈虎把他带出了府。
除此之外,他哪里都没有去过,应该早就想出去放松一下了。
可没想到,骆君鹤却说,“本王最想要做的事情,除了陪你以外,就是救人。”
“救人?救谁?”纪云棠手上的筷子一顿,眼神不解的看向他。
骆君鹤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口说道:“阿棠可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我有两个贴身侍卫?”
纪云棠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骆君鹤还真跟自己说过,只不过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具体的情况她也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问道:“他们出什麽事了?”
骆君鹤这才细细的跟她说道:“他们两个分别叫暗七和龙隐,从七岁开始,就跟在本王的身边伺候。”
“对本王来说,他们不仅仅是贴身侍卫,还是本王最信任的左臂㱏膀,亦是龙跃军里的左㱏二使,本王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情同手足。”
“但是三年前,本王被人重伤昏迷之後,他们两个也被人陷害出了事,现在人已经被流放到了凉州口。”
骆君鹤说到这里,眼神骤然暗了下来,他的眼底酝酿着狂风暴雨,危险十足。
纪云棠听到“凉州口”的时候,微愣了一下,她曾经在四国地形图上看见过这个地方。
它位於东辰国的最南面,跟她熟知的宁古塔一样,都是有名的流放之地。
那里十分苦寒,地势偏远又人烟稀少,经济和医疗条件也十分落後。
景阳帝将犯人们流放过去,一方面是为了惩罚他们,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他们过去开垦荒地,修桥铺路,挖山建渠,把凉州口这块地方开发起来。
但实际上,这一千两百公里的距离,很多犯人还没有走到凉州口,就已经倒在了半路。
而那边,说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因为朝廷虽然能下达命令,但实际上它却已经管不到那边了。
就算景阳帝管了,凉州口的官员也只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敷衍一下朝廷而已。
犯人一旦被流放到了那个地方,可以说基本上有来无回。
纪云棠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等待着骆君鹤的下文。
骆君鹤调整了片刻,才收敛起了身上的气息,他抓住了纪云棠的手。
“对不起,阿棠,是本王失控了。”
纪云棠摇了摇头,她能理解骆君鹤的心情,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被人陷害,生死未卜,他心里担心是应该的。
纪云棠问道:“他们两个为什麽会被流放?”
在东辰国,流放之刑仅次於诛九族,也是四大重刑之一。
若不是极为严重的罪名,以暗七和龙隐的武功和身份,应该不至於被人流放过去。
骆君鹤紧抿着唇,他平复了下心情,才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本王简单说说吧。”
“朝廷禁私盐,但却屡禁不止,有人上报朝廷,说是在本王的京郊的别院里面,发现了大量的私盐。”
“可是那处别院,本王已经十几年没有去过了,那里也没有留人打扫和管理,只是外面落了锁。”
“本王那个时候,刚刚被细作暗害伤了双腿和眼睛,从战场上舟车劳顿回到了京城,准备抱病在府中休养。”
“可刑部的人却找上了门来,说本王贩卖走私私盐,犯了走私罪,要求抓本王去刑部调查。”
“谁都知道,走私私盐是重罪,情节严重者是要被诛灭九族的,可本王那个时候又行动不便,无法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暗七和龙隐为了保护本王,让本王在府里好好养伤,便主动提议跟着官府的人去刑部走一趟。”
“本王原本以为,他们去了只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情,调查完就回来了,可谁曾想,刑部的人竟然以本王的命对他们相要挟,要求他们出面作证,说是本王在私底下走私贩卖那批盐。”
“暗七和龙隐知道本王处境不好,不愿意妥协,刑部的人便直接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将他们关进了地牢里,并且直接给他们定了罪。”
“他们对外宣称,说那批盐是暗七和龙隐两人利欲熏心,瞒着本王私自走运,藏在本王别院里的,本王不知情,与本王也没有任何关系。”
“父皇听闻这件事情后大怒,他没收了那批私盐,并下令将暗七和龙隐两个流放到了凉州口,即刻押送。”
“本王甚至连最後一面,都没有见到他们,他们就已经被流放了。”
骆君鹤的嗓音里带着浓烈的自责和失落,他觉得,要不是因为自己,暗七和龙隐也不会遭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