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六观听闻自家大人的言语,止感觉浑身上下都酥麻了起来,一种不妙的感觉,从他的尾椎骨一路攀附往上,如同是有一尾蜈蚣,从他的脊椎之上,缓缓爬到了他的脖子。
叫他酥痒难耐。
一张脸,不知是哭是笑。
刘六观,徐徐转头。
止一回头,他有些僵硬的看到,自家大人脸上那画出来的“五官”,此刻正在褪色。
快速的露出来了一片空白。
在这空白之下。
另外一副面孔,正在从底下缓缓浮现。
见状,
刘六观大骇!
情知不妙!
于是乎,刘六观立刻指着“宁善人”——此刻却已经并非是“宁善人”了,速速的说道:“压住了他,压住了大人——谁还有些‘涂料’,为大人增添五官!
不能叫大人失了意识。
若是这样下去,恐生大事。
你们,你们——”
刘六观大呼小叫,但其余甲士,眼瞎耳聋,俱都不说话了,更不谈动作。
见状,刘六观心中更惧,知道这些甲士的面甲之下,五官应也都和“宁善人”一样。
都在融化。
刘六观去看旁边三位经论僧。
看到他们面面相觑,装聋作哑。
却都将自己退走在了一旁,护持住了自身。
刘六观止觉心中悲凉,颇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悲壮、绝望,不过他心中是悲壮了,可是这原本被五官定住的“厉诡”,却不消停。
她依旧发出了女声。
喋喋不休。
“永真上师,他好的很。”
“永真上师,他好的很。”
这“厉诡”,有些聒噪。她的这声音之中,“诡韵”欲要纠缠在离开的“永真上师”身上。
俄而之间,
旁边的“厉诡高僧”动了。
但是旁边的“厉诡高僧”,他的手上也无有涂料,画笔。
但有法器。
“厉诡高僧”上前一位,神色肃穆庄严。
在他的手上,“金刚铃”摇动起来。
摇动的天翻地覆。
顷刻之间,
六扇大门出现在了“宁善人”的身边,随后,随着“厉诡高僧”摇动“金刚铃”,站在了这六扇门中间的“宁善人”就仿佛是被“金刚铃”之中被晃动的弹珠一样,在这六扇门之上,撞来撞去。
其余那些甲士,无有出声诅咒“永真上师”,所以倒不须得受此磨难,如此一二撞动之下,在他的身上,皮肤如同是纸皮一样,“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落在地上,
又如同皲裂的皮革。
随着这些皮革的大量掉落。
露出来了里面的“本来之物”。
——用竹子撑起来的“纸人”。
刘六观见到这里,心里越发的怵然,好在他脚下的这“金刚圈”,尚且还可以护住他的心神,叫他不至于心神动荡之下,化作“厉诡”。
饶是如此,他也转过了脸,不敢再看。
前行无忌的“永真上师”,无有搭理这身后出现的事端。
顺着此地,走了下去。
直面阻拦。
……
在这“甬道”之下。
锋利的马刀,以种种不可思议之角度,斩杀出来了刀痕。
用以拆分眼前之障碍。
这足以叫任何物件,都如“庖丁解牛”一般,骨肉分开的利刃,在此处犯了难。
这些锋利的刀光,斩杀不得眼前这些物品。
应这些物品。
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的存在。
拦在了所有人面前。
叫这刀光,看上去像是“舞动”,反倒是像是一种“刀舞”。
可是其中的凛冽味道,是哄骗不得人的。
在这马刀之后。
前头和陆峰说过话儿的人,传出来了声音。
她说道:“安达,我们的这些戈什哈,能不能在此地,撕开了这一道口子。
——再这么下去,我们的这些戈什哈,身上也要长出来毛茸茸。
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在长生天的庇佑之下,这些戈什哈也要被送出去。
我们已经无有多少妥帖的戈什哈了。
再这样下去,
我就止能叫我额娘发话,将我阿哥赐予我的哈哈珠子顶上了。”
另外一个男人说道:“先看看。
还无有到了上哈哈珠子的时候。
长生天的游骑兵还无有苏醒,这点损失,我们尚且可以承受的住。”
就是这样几句话的功夫,那前面污黑的空气之中,那斩杀的马刀,也渐渐的钝了起来。
那一阵污黑的气沾了上来之后,那马刀的主人露了出来。
是一具无有头颅的勇士。
不过此刻,代表着灾难的淡红色纹路,已经顺着他的胳膊,在他的脖颈之上,蔓延开来,随后,这勇士的身上,哪怕是无有了脑袋,亦开始咳嗽了起来,身上长出来了一朵又一朵白色的花儿!
见到了这里,饶是刚才说话的人儿,都已经忍不住了。
“不对,安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