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温阮清不由自主放缓了呼吸,在俊脸无限接近自己的时候,潜意识下闭上了眼睛。
一 二、三……
时间一秒接一秒的流逝,就在温阮清疑惑唇上并未传来想象中温柔的触感时,小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握住,随之陆晏辞低沉的嗓音响起,
“不就换药吗?有这么紧张?”
温阮清陡然睁开眼睛,陆晏辞已经在床边坐下,右手握着她受伤那只脚的小腿,左手拿着碘伏棉签。
这一刻,她人麻了。
不带这么考验人性的。
面红耳赤地按着因为大幅度动作,有点上移的裙摆,欲盖弥彰地解释道,
“我怕疼,当然紧张。”
“嗯,”陆晏辞挑了挑眉,唇边噙着笑,“那我轻点。”
事实证明,是温阮清自己想多了。
擦完药,陆晏辞说了声“早点休息”,就关灯掀开另一侧被子上了床。
这是温阮清长这么大,除了黎朝之外,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
自然是不习惯的。
大床中间默契的空出一道楚河汉界。
温阮清一边强迫自己闭眼开始数羊,一边又担心自己睡熟了,睡衣会不会不老实地滑上去。
明明很累,却入不了睡,又困又清醒的。
陆晏辞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喜欢的人就在枕边,鼻尖屡屡萦绕着独属于她身上的那股香甜气息,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感受得到温阮清的不自如,像是不停在床那边调整睡姿,暗戳戳的。
大概是在怕他。
本来结婚这件事就已经操之过急了,其他的,慢慢来也不是不行。
有些事他不想强求,水到渠成最好。
更何况她的脚还受伤了,万一情到深处不小心再伤着她。
温阮清整个晚上都在担心自己的睡裙,时不时伸手整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腾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没人。
伸手摸了下床单的温度,俨然已经起床很久了。
从床头柜拿了手机看时间,也就八点多。
温阮清有点儿饿,起床洗漱收拾好去找早餐吃。
但是打开主卧门的那一刻,自己都懵了。
昨晚陆晏辞抱她上来的时候,她只顾着看陆晏辞的脸了,压根没注意从哪边过来的。
索性随心的开始逛,别墅再大也有边界,总能找到。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侧紧闭的双开门,猜测可能是陆曼之前说过的陆晏辞给她准备的超大衣帽间。
好奇心使然,便直接扭动门把手。
只是开门的那一瞬间,便和书桌后抬眸的男人来了个对视。
陆晏辞穿戴整齐,白色衬衫外搭着考究的手工西装马甲,高挺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镜片后那双湛黑的眸子凌厉又清冷,带着工作状态中的威严与沉静。
这是她第一次见他戴眼镜,浓浓的禁欲感扑面而来。
温阮清:“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我以为这是衣帽间。”
“没有,”陆晏辞摘掉眼镜,起身走过来,看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怎么不多睡会儿?”
温阮清又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儿认床。”
“我带你去衣帽间。”
“好。”
“床不舒服吗?要不要换成你之前一直睡的?”
几百万的床垫,怎么可能不舒服。
温阮清当即摇头,“舒服的,我只是不习惯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东西。”
陆晏辞:“……”
话一出口,气氛便僵住了。
温阮清侧眸,入目便是陆晏辞的下颚,线条流畅,棱角分明,透着几分冲破骨骼的冷意,往上,那双眸子正打量着她。
温阮清挺不好意思的开始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你是东西……”
“也不对,我也不是说你不是东西……”
怎么就解释不明白了呢?
以前也没发现自己嘴这么笨啊。
陆晏辞打开斜对面的双开门,里面是衣帽间,“你要解释不明白,可以不解释。”
“那你误会我怎么办?”
“误会你什么了?”
陆晏辞神色清冷,能看得出心情很一般,
“不习惯身边有人,黎朝怎么能跟你一起睡?”
温阮清抠着手指,低嗔:“那不是因为我跟她关系好,一起睡的次数太多了,就习惯了嘛。”
陆晏辞点点头。
哦,她跟黎朝关系好,跟他不好呗。
“所以呢?”陆晏辞一手揣着兜,低睨着她,“你是想分居?”
“啊?”
温阮清被这没来由的一句话问的有些发懵,视线中陆晏辞神色清明,下颚的线条似乎更加冷硬了几分。
“虽然是联姻,但我也是走了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流程,是你领了结婚证的合法丈夫,有正儿八经的名分,不接受你理由不足将我赶出主卧。”
这个居可不兴分。
分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让他回去睡。
温阮清顿时瞠大双眼,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