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道理,冯英懂的,她在村里看的多了,她还有两个娃要养,拿出来给那老不死的置办棺材,想想都亏得慌。
死了算球,活着也是拖累,这话,她聪明的没当着王岩的面说。
她是媳妇,那是他亲妈呢!打断骨头连着筋。
王延苦笑道:“姐,我手头哪有什么钱,每年两娃的书本费学杂费,都够我跟他娘奔的,饥荒都没还完。”
他们分出来,王老太什么也没给,将就以前用的那些破烂,勉强活到了现在,让他掏钱买棺材?不好意思,没钱。
反正在王老太眼里,就只有王庆这个儿子,其他的不管男女,全都是赔钱货。
要骂不孝,那也是王庆顶着,是他没出息,连媳妇都管不住。
戚白茶听毛小英说完后,针对已婚或者年满二十五以上不能高考的,她也提议道:“你要不自学以后读个夜校?有个大学文凭,还方便你带娃工作。”
夜校?毛小英兴趣更大了,追问道:“我们符合条件吗?有个文凭,以后说不准能进城找工作,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麻山他媳妇李芹,你知道吧?她是去年考上的,明年实习后毕业,国家给分配工作,她选择在省城。
到时候,也会把麻三带去吃商品粮,咱村里大小伙子,别提多羡慕了,他之前分家儿子多,没什么家当。
他争气,媳妇也努力,小两口日子过得越发热乎,倒是那几个眼高于顶的知青,现在不上不下的,老混乱了。
我趁着李芹回来,三五不时去请教,谁让我脸皮厚呢!人嘛,活着就得往前看。”
以前家里穷,读不上书,现在嫁人了,也能把这些捡起来。
她要不断进步,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
张远听她这么说,也很骄傲,“我媳妇聪明,学啥都快,嫂子,以后麻烦你多教她,只要她能考上你说的夜校,砸锅卖铁,我都要供她。”
毛小英嘴角掩饰不住的笑,“真打算供我啊?不怕我考上后了,丢下你个别个男人跑了?”
张远傻愣愣的,“我还有王牌呢!别忘了,你儿子在我手里,你不要男人,还能不要娃啊?一个炕的,我还不知道你那性子。”
这两年公社的磨练和各方面的打交道,张远的为人处世成熟了很多,完全让毛小英依靠得上。
她心里也无数次的庆幸,自己选择了张远,她姐几个,各有各的不好,有的在闹离婚。
她是个外边的,也不好劝,日子是自己过的,以后人夫妻俩和好了,还怪你这外边的插手。
一家人,也得懂分寸。
何春雪问道:“白茶,那夜校我们能读吗?难度大不大?”
周霞支着耳朵听,不想做家里最没文化的那个,大嫂上了,她也得上,省得让人看不起。
周霞干巴巴的说道:“要是不难,我也想考,给我家三娃做个榜样。”
何春雪是读过几年书的,周霞,就是个纯粹的大老粗了。
戚白茶笑道:“嫂子,先别急,跟娃一起把基础的认全了,到时候,我给你们找个课本,都去考,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对吧?”
其他人连忙点头,都不是那种认怂的,看的王翠花忍俊不禁。
“你们要考上,那就是一家子文化人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娘支持你们。
反正农忙前后也没事干,就专心读书呗!别让娃笑话你们。”
何春雪奉承道:“娘,我听你的,必须把文化提上来,省得丢你的脸,后悔当年为了省几个钱,没把书嚼烂吃进肚子里,现在还得从头开始。”
周霞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你家还好,我家重男轻女,我就没那个命,也就嫁了人好些。”
秦飞拍了拍她的肩,“你要考上,我也供你。”
周霞毫不怀疑她男人的靠谱,羞怯的点了下头,这木头,什么时候开窍了?也会说好听的哄她开心了。
不说其他,有这份心就够了,有些男的,连说话都懒得敷衍。
中午聊到下午,从戚白茶口中,她们知道了外边的日新月异的变化。
秦家屋里欢声笑语的,左邻右舍的勾出头来,看到王翠花坐不住在院里溜达,问道:“老王,这次回来多久?年后还要回去吗?没你跟我们下地,干活都不得劲。”
王翠花是种庄稼的一把好手,每年春耕秋收,她都是拿满工分的,干活不麻溜的,跟她组不到一块去。
她从包里抓了两把瓜子散出去,闲谈道:“过完元宵回去,白茶还要读书,九月份,家里三个也得上幼稚园了。
你瞧,这时间过得多快?你们儿女都成家了,适当帮衬点,免得身体累垮了,儿女也就出点钱。”
说起这个,家家都有把辛酸泪,“哎呦,老王,没你这福气,还能进城,我家小的还没结婚,等他找着对象,我就把家分了。
省得忙里忙外的,还讨不了好,我跟他爹还年轻,干得动,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什么父母在不分家,一大家光做吃的,就得几大盆,不是油水少了,就是肉没了,也没见她自己做,懒得烧蛇吃。”
“我家那几个,都打了几架了,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