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花咬了口瓜,清香脆甜,爽快道:“你俩儿子成绩不错,以后也是享福的命。
咱都是苦过来的,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现在胃病全靠养。
儿子没着落的时候,我跟他爹愁的头发大把掉,现在都交代出去了!我跟他爹啊,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需要,我们就搭把手,他们要觉得烦,咱就回农村种那一亩三分地,也能有个打发时间的。
反正都这把年纪了,一只脚踏进棺材板,也没啥好想的,还能吃几年饭?你说是吧!人嘛,肯定要往好处想。”
王翠花的心态,让小李婶反思了下,认真道:“你说的对,这人有几天好活?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
说不准哪天就嗝屁了,我又爱钻牛角尖,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没工作,家里就靠他男人那几十块工资,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个月存不了几个钱。
有个三病两痛的,还得她爹娘贴补,靠她公婆?你想屁吃!
两老屁股歪的厉害,偏疼小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的捡来的。
子女不和,大多都是家里老人无德,该的。
聊了一会儿,看天色差不多了,小李婶起身回去。
行程告知过,她男人在家随便做点,一大三小,就跟牢里放出来的一样,端着海碗大口干饭。
看到小李婶进来,男人头也不抬的问道:“事儿办了吗?你爹怎么说?”
小李婶拿过木瓢,灌了几口凉水进去,看他们吃的寡淡,嗤了一声:“没老娘在家,你们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平时还敢对我吆三喝四的。
这家里家外的,你以为活计松活?比上班繁琐多了?要有人带,我还宁愿上班。”
杨华看她又要罗嗦,赶紧打住,“问你正事儿呢?扯什么犊子!土地买了没有!见有人削尖脑袋进城吃商品粮的,没见过想回村种地的。
他家咋想的,儿女也不缺那点啊!不说秦野是军官,一个月上百块的津贴,儿媳妇也是北大的高材生。
一个月的补贴,也够家里开销了,更何况,他老三一家穿的就没打过补丁,听说也是大学生。
哪个神婆算的?祖坟埋的也太好了吧!咱家这都三四年级了,加减乘除还不会,随了谁啊?”
小李婶似笑非笑看着他,意识很明显,“可不就随了你这当爹的吗?跟你就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想赖在我身上。
我爹要跟村里商讨,过两天就有消息了,他家打算买个十来亩,一亩一百块,合在一起,也要一千块,瞧那样,也没打算借饥荒。
老秦家深藏不露,也不怪他顿顿吃荤腥了,有那个条件。”
杨华毫不意外,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的,娃养的白净可爱,穿的都是香江过来的新款,要说没点底子,谁信啊?
而且,穷人家也养不起读书人,戚白茶能考上北大,明显靠的也不是婆家!
“你瞧她一周穿的都不带重复的,像是缺钱的样吗?你忙前忙后,就差掏心窝子了。
赶紧歇着吧!别人家的事,这么上心!烂好人。”
“你懂个屁,我乐意跟她往来。”说着,小李婶将裤兜里的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
杨华动作停顿,“她家给的?”
就算他是厂里的正式工,福利不差,也没说达到想吃糖就吃的地步。
更何况,还是大白兔奶糖,一斤两块五,还得有糖票,家里也就逢年过节能吃上两颗。
小李婶反问道:“不然我买得起吗?”
家里的钱,吃饭都成问题了,要买点饼干糖果,一家子都得勒紧裤腰带喝西北风。
小李婶是个会精打细算过日子的,手头抠搜省下的,就等着头疼脑热的好应急。
不然真要用了!你上哪开口姐?谁家都紧巴巴的?一分恨不得掰成两分来用,小李婶也拉不下脸。
三个娃吃饭都不香了,眼巴巴看着,小李婶点了下他们的鼻尖,“吃吃吃,跟个猪似的,也不见长进。”
话是这么说,还是一人分了一颗,剩下的六颗,她拿进炕柜锁着。
省的被这几个小人精翻来眩光,都没哄的了!
老秦家那边,天黑后,都各自洗漱上炕。
秦野跟戚白茶先去哄了小的,等他们睡着后,才回了自己的屋。
戚白茶打了个哈欠,秦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嗔怒道:“干什么?怪吓人的?”
秦野亲了下她的额头,眼神变得幽暗深邃,“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当然是行使身为丈夫的权利。”
戚白茶翻了个白眼,想那啥就直说呗!冠冕堂皇,也掩饰不了他是一头喂不饱的狼的事实!
拉上电灯后,开始滚被窝,男女的衣服,散乱的扔在一边,夜还在继续。
不出意外的,第二天戚白茶没起来,早饭都是秦野给她端到炕上。
看他一脸讨好:“媳妇儿,饿了吧?我喂你。”
戚白茶揉了下酸软的腰,心里暗骂了好几声,狗男人,一点也不心疼她。
下炕洗漱好,坐在一边绵软的垫子上,累的手都抬不起了,等着他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