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雪叹了口气,她们知道的太晚了,以前吃不了读书的苦,现在就得吃生活的苦。
说白了,这就是命呗,活该她吃不上城里的商品粮,只能望下一辈了!
冯英听到,表情有些意外,“白茶都开始做研究了?怎么没听说?哎呦,这是天大的好事,白茶太有出息了,是做关于哪方面的?”
说起戚白茶,那何春雪就不困了,她噼里啪啦的一顿输出:“我娘说是关于生发方面的,她也试用了,效果挺好,等下次请她邮点过来。
我这头发,最近大把的掉,都有点秃瓢了,出去还觉得害臊,简直是脱发人的福音。
你瞧咱村里多少人,那发际线不停往后移,这才是紧要趋势,咱白茶是懂风向的,这药肯定大卖。”
乡下就不说了,没谁会浪费这钱,但城里那些注重形象的,变着法也想让自己头发多点。
可不得上心吗?
周霞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我的也是,随便梳两下,换啥洗发水都不顶用,还不如以前的皂角或香胰子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洗发水掺了假货,半点屁用也没有,大嫂,你说的时候顺便提下我。”
何春雪嗔了她一眼,“又不是什么好吃的,你还赶趟呢!中药苦得很,你吃的了!”
周霞理了下头发,“再苦能有我头发掉的心里苦啊?”
这话逗得其他几个哈哈大笑,冯英生怕被人看到,赶紧将手里的衣服拿进屋。
省得王家闻着味过来,到时候闹得不可开交,她男人被道德绑架的头都抬不起。
真是怕了那死老太婆了,非要搞得鸡飞狗跳的,她心里头就舒坦了。
聊了一会后,看日头差不多了,何春雪跟周霞还忙着去买猪崽。
冯英将手上的篮子提给她,里面是晒干的菌菇和竹荪以及干木耳。
知道这是给戚白茶的,何春雪也没拒绝,她笑着说道:“白茶要知道你想着她,心里指不定多熨帖,她在信里说也很想我们,让你有难处就跟她说。
她这当嫂子的,还是有供妹子读书的那点闲钱的,别啥苦水都往肚子里咽,我们是一家人呢,哪能不换手抠背的!
不然以后需要搭把手的,都不敢朝你张嘴,自家的,搞得太见外了,都没那股人情味了。”
冯英拍了拍何春雪的手,“我心里有数,养两个娃还是负担得起的,必须让她们读书识字,走出大山。
别跟我一样,一辈子折在这儿,那才是没个盼头呢!儿女过的好,我心里也宽敞,给我谢谢她了。”
何春雪叹了口气,“是这样,咱把苦都吃了,就希望他们日子好过点。
我家那两娃比不上大妞,大妞这丫头踏实听话,以后铁定能让你俩过上好日子,别送了,又不是哪里来的亲戚,我们走了。”
等他们走后,王岩将木门关上,揽着她的肩,自责的说道:“抱歉,小英,没让你过上好日子,跟我挨饿受冻不说,还存了一肚子窝囊气,都是我没用。”
当男人的没把家里撑起,让媳妇被老的磋磨,女儿都差点丢给人贩子了。
不管身为丈夫还是父亲,他都极其失败。
冯英拍拍他的手,起码比起以前,过的好多了。
“我又不是嫁给你后才是这种情况,嫁给你之前,我就心里有数了,还不就奔着你对我好。
都怪我这肚子不争气,没给你留个种,村里那些杂七乱八的说的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岩哥,我让你跟着丢脸了。”
王岩摇了摇头,老实说道:“闺女也挺好,你瞧村里哪几家,养了好几个儿子,老了也没人送终,看着多寒心。
咱闺女养的好,以后比儿子还要孝顺,别在意那些,咱家一穷二白,不是非要传宗接代。
香火断了就断了,王家基因不好,省得去霍霍别人,日头大,走,先去屋里歇着,盆里的衣服我来洗。”
冯英掏出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汗,“我来洗吧!你个糙汉子洗的不干净,娃穿着身上痒。”
男人都粗心,没有女的做伙计细致,让王岩哭笑不得。
他这不是体贴她吗?她还嫌弃上了,只能认命的继续砍柴。
现在深更半夜扛两捆去城里,还能换个一毛两毛,好歹是存了一笔,不用担心家里谁生病,到时候还得去借饥荒。
现在的钱金贵得很,一般人根本不会借给你。
张远在秦淮的推荐下当了大队长,他对村里的事相当上心,还评了先进大队,公社都很看好他。
他正在给猪登记,看到秦飞秦阳及何春雪周霞来了,他停下手里的笔,热络的说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怎么到这来了?”
这里是村大队养猪的地方,下放的人回去后,就村里干不了活的老弱病残接手,每天挣个三四个工分,勉强能糊口。
看猪圈打理的井井有条,猪粪都背去种小麦了,味道轻了些。
何春显笑得见牙不见眼,“小张,肯定有好事,才来找你啊!正好你也在,也省的跑那一趟了。
我们是来抓两头猪崽回去喂的,你给我们登记一下,年底一头任务猪交给村大队,一头咱自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