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茶手上的钩针不停的勾着花样,头也不抬的说着:“这都睡到一块儿去了!有啥好紧张的?我当初没办酒席,就是觉得麻烦。
跟个猴子似的站在那,让大家观赏,想着那场面,我都觉得社死。
明儿个我给你盘头发,看我表演,保证让你成为这十里八村最好看的新娘子,让你男人过目不忘。”
她晚上找个视频瞅瞅八十年代的新娘妆照,她记得挺复古好看的。
顾莲长的不差,到时候复刻妆造,绝对让人眼前一亮,可不得迷死秦琛吗?
顾莲有些腼腆,“白茶,你怀着孕,还得麻烦你,我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戚白茶拿过剪刀,将线头剪掉,有些好笑:“一家子就别说这些见外话,别人我也不张这个嘴,我这人,能躺着绝不站着,自家的都知道!”
她还是一个挺怕麻烦的来着。
顾莲顶着戚白茶那脸,很难不迷糊,真就男女通杀:“秦野就喜欢你这款,你啥也不用做,也能把他迷的找不着北!”
戚白茶就是有本事,让秦野惯着宠着。
“那可不,老四第一次见着我,那是瞳孔地震!”戚白茶比划了一下动作,惹的顾莲哈哈大笑,心里骤然放松了。
听着戚白茶絮絮叨叨的,顾莲不觉得枯燥,反而很有意思。
今天秦飞秦阳修水库才回来,身上起码裹了几层泥,把何春雪嫌弃坏了,小叔子管不着,自个儿男人被她埋汰一顿。
屋子里,秦阳刚洗完澡,随便用帕子擦了一下头发,穿着何春雪递过来的棉衣,在炕上别提多舒服了,眯着眼感叹的说着:“这才是人过的日子,不管多久,我都没法子适应修水库,太累了,特别是那一群知青,估计手都提不起,这要没法回城,以后的日子可咋整。”
秦阳对于知青没啥想法,别去举报他爹就成。
何春雪冷哼一声,完全不同情:“那边不是还躺着一个吗!据说通知家里,那边根本不来,想着瘫了,让咱大队负责呢!
你瞧着吧!这事儿肯定落到爹头上,无非是想要讹钱,女儿都成这样了,一家子真是丧良心。”
村里不少娘家都盼着外嫁女找个好男人,能够帮着家里的哥弟一点,也不是这样的帮法啊!
反正结婚后,自己小家最重要,男人儿子才是跟自己过一辈子的,想挖她手上的钱,想屁吃。
她可不想家里的娃发热感冒,连个救命钱都没有。
秦阳也觉得这对父母够奇葩,“不关咱们的事,别念叨了!爹上头有公社呢!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的!”
你说你要是为建设农村搞得偏瘫,组织说啥都不会放弃你。
好家伙,你搞破鞋搞成这样,都够丢脸了,这些人都觉得臊的慌。
还敢伸手给大队要钱,不得把你的脸打肿。
何春雪收拾好,躺在炕上,想着马上就要办酒席,嘴里傻乐:“大伯娘家说借自行车给老三接亲!嗨,还是弟妹福气好,有派头啊,当年我收拾两件衣服就来了!”
秦阳偏过头,视线落在何春雪的身上:“要不!改天我去大伯家说一声,带你转几圈。”
两人都结婚十来年了,捯饬啥?何春雪拍了他一下:“我这脸都快挎到裤裆了,可丢不起那脸,赶紧给我睡!”
秦阳一把抱着人,嘿嘿嘿笑:“睡啥!日子好过了,反正哥俩也大了,咱们不如加把劲,在造个小的,来吧,媳妇!”
说完不等何春雪张嘴,就行动了,只能听到男女的交织声。
炕的另外一边,隔着一张破布,大娃被吵醒了,听见奇怪的声音,刚想伸出头去问爹娘干啥呢!被冷漠无情的二娃拉住,木着一张脸:“不,你什么都没听到,睡觉,不然爹明早屁股都给你打肿!”
别问,问就是干过这事,当时他爹吓得都那啥了,娘也抬不起头,第二天,他童年就完整了。
大娃打了个哈欠:“我听娘不太舒服,是不是爹在打娘啊!老二,咱可得保护娘啊!男人不能欺负自己的媳妇儿,爷爷说了,那是窝囊孬种才干的!”
一边说着一边挥着小拳头,说的义正言辞的,二娃眨眨眼,觉得自己咋就跟他一个娘胎出来的,这也太蠢了吧!
他厌蠢症快要发作,为了不连累自己,他严肃的说着:“那是大人的事,爹打算给你造个妹妹,赶紧睡觉!”
二娃拉过棉被捂着自己,扯了一团棉花塞进耳里,耳根子瞬间清净了。
大娃看前面打的激烈,好像又不是他想的那样,憨傻的挠挠头,还是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说着:“我还是等妹妹吧!睡觉,睡觉!”
朝着自己的嘴巴,跟拉拉链一样的比划,这才安心睡下。
十五那天,老秦家接亲帮忙,村里大大小小的都来了,怎么着秦淮都是个大队长,还是一个公正严肃为民着想的。
别看背地里一些人埋汰,大多数都是在酸,秦淮争取的好处,几乎都给村里了,没给自家留,不然家里也得出个公社上班的。
老秦家很多年没办喜事,场面十分壮观,炒菜的请了村里早些年掌大锅菜的老师傅,加上舍得下料,还有荤菜,吃的那是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