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华庭决定用药。
孩子已经到这一步了,要是再这样反复下去直接烧成个傻子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用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熬着。
用了,可能有危险,但是也有希望。
不管什么,希望跟风险都是并存的。
至于要不要跟孟舒音商量,他连想都没想过。
而且这个不是他同意就行了的,这种药很特殊,不是说想用就能用的。
要不是知道情况,医生连提都不会跟他提起。
钱华庭去找了孟先念。
朱慧芸这会儿也醒着,靠在病床上跟孟先念在说话。
听了钱华庭的话都是一愣,随后目光就看向菖蒲。
菖蒲假装没察觉到。
钱华庭这个当爸爸的都同意了,看她做什么?
她既不是孩子的直系亲属,也不是孩子的主治医生。
“严重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钱华庭艰难的嗯了一声:“我以为能退烧就能好了,之前在农场那边也是,觉得退烧了能吃饭了不吐就好了。过段时间再烧起来以为是又生病了。没想过会这样——”
几十岁的男人,还没说两句眼眶就有些发红。
“试一试吧,爸爸,这回还得麻烦你,那个药比较特殊。医生说用了还有希望,不用的话会没有规律的反复,再这样烧下去情况会更糟糕。”
孟先念问:“你跟舒音说过了吗?”
“没有,她不在医院,我也不方便出去找她。而且这件事情我不准备跟她商量。”
因为根本商量不到一起去。
现在见面说不到三句话必吵架。
他不想再在医院吵架了。
孟先念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起来:“行,商量也商量不出来个什么结果,已经到了这一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老孟!”
朱慧芸喊了他一声。
孟先念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如果真的有什么,舒音那孩子要怪,就怪他这个老头子好了。
孟先念出面,药很快就批了下来。
孟先念也没着急去陪朱慧芸,在这边看着孩子服药之后,钱华庭把孩子抱在怀里哄睡,随后翁婿二人才去了门口:“华庭,你老实跟我说,你跟舒音怎么了?”
他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别人能看出来的他也能看出来,别人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
钱华庭半天才道:“我跟舒音,我们之间可能出了点问题。”
“是因为孩子?”
“不单单是。不过您放心,等孩子好起来了我会好好跟她谈谈,我会处理好的。”
说起来是头年冬天的事情了。
北边到了冬天那是真的冷,要是遇上天气不好,早早的就开始下雪。
一冬天都不敢出屋子。
两个人吵了一架,黑天半夜的孟舒音跑了。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出去找人了。
那种冰天雪地的天气晚上跑出去是真的会死人的。
家里没有大人在,孩子醒了到处找不到他们,从床上下来开了门跑了出去。
还好跑出去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不然可能看见的就是孩子的尸体了。
但是就是这样,孩子浑身依旧被冻的发青,抱着捂了一晚上都没捂暖和,天要亮的时候总算是暖和了一些,却是因为开始发烧了。
这一病就再没好起来过。
孩子身体不好,孟舒音依旧我行我素,只要一开口总是把责任推给他。
认为要不是自己跟她争吵她不会离家出走,孩子就不会生病。
这一年里他真的觉得很累,很多时候他感觉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的理想就是把羊毛加工厂做大做强,做到全中国各个地方去,让羊绒线,布料,走进千家万户,成为每一个老百姓都能用得起的东西,而不是去办公室里早上开一个会下午开一个会,每天干那些打口水仗的事情。
但是到了这一步,孩子跟他得到理想没办法兼顾,他只能放弃一样。
孟先念点到为止:“对,有问题就去面对问题,好好谈谈。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虽然年纪大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也不懂,但是很多时候也还是多少能帮一点忙的。”
“谢谢爸爸。”
孟先念拍了拍他:“我这两天都会在医院里,舒音要是来了,你记得跟她说一声,让她过来看看她妈妈。”
他有话要问问。
虽然有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还得问啊。
儿活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回了那边病房,朱慧芸还在跟菖蒲说话,说的是孟舒音跟孟今辰小时候的事情。
菖蒲在一边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点头附和一下表示自己在听,并不多话。
孟先念进来,话题就终止了。
“阿蒲在这边有地方休息吗?”
“有,我有一间办公室,里面有休息的地方。”
“嗯,那去吧,忙了一天了,去歇歇。你妈这边我照看着,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去喊你。”
菖蒲应了一声离开了病房。
孟先念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