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之后菖蒲才从屋子里出来。
屋子里面点了好几盏煤油灯一直有光亮还不觉得,出来之后院子里面黑咕隆咚的才晓得天早就黑了。
这会儿刘家一大家子老的少的都回来了,天虽然黑了,但是依旧热闹的很。
菖蒲不认识这些人,但是何远名两口子认识啊!
加上她刚刚把一个胎位不正等死的产妇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不用何远名再介绍,她是从城里大医院来的大夫的事情就传开了,传了一圈。
一到院子里就有好多人朝她看过来。
刘老太太正稀罕自己孙子呢,还在屋子里。
刘长根那,该嘱咐的菖蒲已经嘱咐了,听不听就看他重视不重视自己的媳妇了。
就算是不重视自己的女人也该重视给家里传宗接代这个事情。
菖蒲特意叮嘱他了,因为生的太艰难,身体要好好养,养好了后面继续生没有问题,养不好不仅没法再生,可能还会影响寿数。
不止刘家的人在,徐海威他们都没走,一直在外面等着。
毕竟难产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不是说想就能真的帮着产妇把孩子生下来的。
之前的教学虽然是示范教学,但是主要是以诊断开方为主,像这样的亲自上阵还是头一回。
徐海威何远名都有一堆的问题想要请教,不过眼下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机会,不是说话的时候。
在刘家人一声又一声的道谢中几个人借着月色往公社那边走,走出去老远一段了,菖蒲突然停下步子往回头看了一眼。
之前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有好几道目光盯着她看,她只当是因为自己是生面孔,人家好奇。
但是刚刚,有人一直跟在后面盯着她。
“咋了?”
何远名问了一声。
菖蒲道:“没事,就是想着刘家这一家子人可真的是不少啊!我们那边都说树大分枝儿大分家,家里的孩子要是有没成家的那就暂时凑在一起过,要是都结婚了,老人就会主动提出来要分家的。、
毕竟成家了就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家,凑在一起各有想法矛盾就会多起来 。”
“我们这边老一辈要在,基本上都不分家。家里基本上都是老人说了算。除非只剩下一个了,那就分家,就要考虑到咋样给养老的问题了。”
一个地方一个风俗,情况各有差异,菖蒲便没有多说。
至于跟着她一直注意着她的到底是谁,她琢磨着,没有什么企图就罢了,要是有,她很快就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黄彩英没忍住:“还非得死一个留一个才能分家?一把年纪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还有小的没成家就不说了,都成家了各有各的想法,心都不在一处了,劲还能使到一处?”
菖蒲看了她两眼。
觉得何远名这个媳妇有点意思,怪聪明的。
黄彩英应该是早就想分家了。
只不过他们是老大,底下还有小的没有成家没,所以她再想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提说。
这会儿先时不时的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何远名,为以后做铺垫。
估计最多忍到何远名两个兄弟结婚,何家是非分家不可的。
黄彩英还不知道她那点心思即便是没有明摆着说出来也被菖蒲给看透了。
继续边走边说闲话。
“远了不说,就说刘长根他们家。刘长根他们家兄弟四个,他是最小的那一个。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那是一点都不假。刘家老两口子逢人都说他们做爹娘的向来不偏不倚一碗水尽量端平的,实际上呢?家里就刘长根这个媳妇是花了钱的,两百斤粮食换来的。”
两百斤粮食看起来不少,但是这年月一家子一年到头能有多少口粮,那都是牙齿缝里面攒出来的,一大家子勒紧裤腰带省出来了个媳妇。
“刘长根几个哥哥嫂子早就意见大的不行了。要不是刘老汉压着,房顶都能掀起来。问题是他今年也是六十多的人了吧?还能压几年呢?人都有老的时候。”
何远名听着她一路上都在说分家的事情只觉得脑壳都大了:“人家家里的事情你倒是清楚的很。”
说完不等她再开口先一步抢在她前面开口问菖蒲:“菖医生,产妇胎位不正真的都能顺过来吗?”
“能顺,但也不是谁都能顺。”
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院子口上。
家门在望也就不着急了,几个人跟散步似的放慢步子就着顺胎位这个事情聊了起来。
随后就说到了针灸,然后又说到了穴位。
“我一直觉得对人身体的筋脉和穴位的认识跟草药是一样重要的。很多症状都能借助穴位来进行治疗,掌握好了,治病事半功倍。”
穴位认起来不难,甚至于记住也不难,只要肯花时间。
难的是记住每一个穴位连通的筋脉和所能起到的作用,还要找准位置。
真的能做到快准狠的时候穴位这个东西就不只是能辅助治病这么简单了,还能要命。
这不是听着别人说说就能行的。
就比如说下午的时候她嫌刘长根他娘太刮躁,碍事绊脚的,直接就刺了她的穴道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