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今章第二天就去给家里打了电话,随后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再出来的时候除了眼眶有点红,再没有任何的异样。
菖蒲也该准备的准备起来。
炒好的枸杞茶,茶叶,金银花,菊花,头年弄好的枸杞,山枣,加上男女式布鞋包在了一起交给了孟今章。
“有没有问过家里,爸妈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帮我问好?下次看看什么时候方便,我跟你去一下你们单位蹭个电话。”
没见过人,听听声音说个话也行,免得叫人说她不知礼数。
她不提孟今章还没想起来这茬。
“那就今天?你中午下班别回去了,我过来接你去革委会食堂吃饭。”
“会不会影响不好?不然你来我们医院职工食堂?”
孟今章看着她,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单位很多人都想认识一下你。”
嗯?
菖蒲疑惑的看着她。
“我们家阿蒲上一回一战成名,都想知道出手就把七八个反革命串起来的菖蒲同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菖蒲磨牙嘶了一声,伸手佯装要揍他,孟今章拎着东西就跑了:“说好了啊,下班来接你。”
三十的人了一时间倒是跟十八九的毛头小子一样一点都不稳重了。
到了外面菖蒲看不见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
或许,让阿蒲给通个话是最好最合适的。
这个儿媳妇他们都还没见过,孙子也没见过,总要撑着能见到的那一天才行。
菖蒲说是想跟孟家父母通个话,但实际上她还是很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一早上翻来覆去的在心里酝酿,电话接通之后听见孟今章的妈妈朱慧芸的声音她半天才喊了一声:“妈,我是菖蒲!”
朱慧芸哎了一声:“阿蒲啊,在那边都还好吧?”
语气温和而亲切,菖蒲听的微微一愣,随即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她没有妈,长这么大头一回喊妈,喊的是孟今章的妈。可对方的声音就是她以前小时候在脑子里回放了很多很多遍的样子。
以前她总是在想着自己要是也有爹娘,会不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到处玩,会不会把她架在脖子上骑大马,会不会喊她“阿蒲,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准备了半天的话听见朱女士的那一声“阿蒲”,菖蒲一下子就破防了,又喊了一声妈的时候声音带着些让电话对面的人有些忧心的哽咽。
“都还好,都好着呢!二哥他们也都挺好。你跟爸注意身体。”
朱慧芸哎了一声:“我们都有人照顾着呢,你们放心就好了。好好工作,有什么短缺的有什么困难给家里及时来个电话 。”
说的,好像家里一点困难都没有,无论菖蒲他们怎么样,家里老两口都能给予支持帮助一样。
“好。爸呢?”
“你爸他工作忙,这会儿不在家,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叫他跟你们通话。”
菖蒲哎了一声:“二嫂说爸的身体不是很好,医生建议要戒酒喝茶,您也喜欢喝茶,我自己炒了些,装了几样。
回头有喜欢的记得告诉我,我再继续弄。我们这边靠着山,山里多是这些东西。”
“好好好!回头我就给他说,他肯定要高兴坏了。医生是说了要多喝茶,他就不喜欢不自觉,知道这是你亲自炒的茶,他肯定乐意喝。”
“还,还做了两双鞋子,也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您别嫌弃。”
“傻姑娘,那可是前阵玩笑,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能嫌弃。你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操心我们。”
再有,菖蒲就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
她总觉得电话那边有人,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不是打去孟今章他母亲的单位的,说多了合适不合适。
应了一声好,随后将电话交给了孟今章。
孟今章的这通电话是打去单位的,因为朱慧芸近日都住在单位,已经好些天没回家了。
一言一行都被看管着,在反思在检讨。
至于他爸,已经进去半个多月了,具体什么情况那边都不知道,更不要孟今章离的这么远了。
“妈,那你跟爸多注意多保重。我们都好着呢,不要惦记。”
对方嗯了一声:“好了,挂了吧!”
如果他们这样都逃不掉,那么这场革命的目的和意义真的值得深思了。
它真的是正确的,是必要的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只说要革命,具体的呢?
就由着底下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这么乱来吗?
菖蒲对孟家如今的情形一无所知。
打完电话她就去办公室外面等着了。
这会儿是下班时间,革委会一个大院子里面好几排房子,几个副主任分管的事情不一样,都不在一起,但是离的也不远。
时不时的都有人经过,有人进出。
过来过去的总要往孟今章的办公室这边看一眼。
毕竟他家属是个传奇人物。
据说很彪悍。
上回来接孩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