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跟着谢璟辞一起往外走。
门刚一开,门外的人都愣了。
玄五伸着脖子往里面看:“不对啊,一炷香前我才去看过,院子里没有人啊。”
玄七一抬手,把玄五扒拉到后面:“边儿去,主子,姬大人来了。”
陆晚音一出门,就听到这个名字。
没有半点印象。
难不成是京城里派来打探虚实的?
也不对,如果是那样的人,玄七八成飙出来一句“狗腿子”,而不是客客气气称呼姬大人。
陆晚音看向谢璟辞。
果然,他只沉默片刻,就说出一个名字:“姬明涛?”
“是。”
玄七点头应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昨晚,属下们庆祝到一半,就收到山下来信。
姬大人不知为何,身负重伤,奔自在城求医,城里的侍卫认了出来,立即传信上山。
昨夜进城的时候,姬大人已经没了神志,眼下也不知如何了。”
姬明涛,是为数不多的,跟谢璟辞交心的边境将领。
是个有真本事的。
皇帝为了架空谢璟辞在边境的威信,与他交好的,要么寻个理由杀了,要么找机会调走。
姬明涛能坚持到现在,日子必定过得不如意。
谢璟辞沉思片刻:“夫人。”
“嗯。”
无需他多说,陆晚音拉着谢璟辞的手:“走。”
两人身影瞬间消失。
医馆,病房中。
陆晚音和谢璟辞凭空出现。
刚给床上的人换完药的医女,转身看见陆晚音两人,惊愕片刻,很快镇定下来。
她连忙见礼,压低声音:“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还需好生休养几天。”
陆晚音点头,示意她退下,亲自走到床前。
她伸手探上那人的脉,眉头蹙起:“竟是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我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泉水的气息。连九凝都没有办法、只能动用灵泉水救命,他得伤到什么程度?”
“能活下来就好。”
经陆晚音再次确认此人可活,谢璟辞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他蹙眉冷声道,“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
姬明涛舍近求远,跑到蛮荒这种危险的地方求救,只有两种可能。
军中大夫有异心,已经不值得相信。
伤势太重,军中大夫无能为力。
姬明涛常年驻守边境,不是个怕死的人,这其中,怕是还有蹊跷。
“咳咳咳。”
此时,床上的人,突然一阵咳。
苍白的脸上,浮起不正常的红。
陆晚音连忙推了下谢璟辞:“快,再给他喂点灵泉水,刚才治好伤,五脏六腑都脆弱得很。再咳下去,恐怕要牵动出内伤来。”
谢璟辞依言,拿了小碗,一点一点,往他嘴里滴水。
姬明涛神情轻松不少。
几个深呼吸后,他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沧桑的眼,初显混沌。
清醒过后,变得无比锐利:“你们……不对,你是、谢将军?!”
陆晚音诧异。
她看着谢璟辞的脸,确认他脸上还带着易容。
怎么感觉她最近的易容术跟失效了一样,总是被人给认出来?
谢璟辞还没回答,那人就已经确定了。
一个九尺大汉,瞬间热泪盈眶:“果然是将军,我就知道,将军一定没事。连侯元基那个纨绔败家子,都能从地动中活下来,将军又怎么可能会死?”
“慢些说话,不急。”
谢璟辞见他越说越激动,又要牵动内腑,手上稍一用力,把人扶起:“再喝两口。”
他真怕姬明涛一个激动,把自己给抽过去了。
姬明涛又灌了两口水,脸色好了不少。
他看着谢璟辞,一会儿开心,一会儿难过:“唉,边境各国,愈发不安分。以前有将军在的时候,他们还不敢怎么样。将军一离开,什么牛鬼蛇神,都能冒出来。”
陆晚音悄悄从房里出来,走到隔间另一边,给姬明涛配药。
药方是宋九凝已经写好的,陆晚音看了一遍,觉得非常不错。
反正闲着没事儿,干脆就把药抓了。
一帘之隔,姬明涛还在倒苦水:“将军一走,京城里来的监军,也彻底无法无天了。一群不懂战事的在那里指手画脚。
哪个不听,就要被添油加醋报到京里。饷银也是一拖再拖,上次运来的长刀和铠甲,居然还都是生锈的,这简直是让将士们去送死。”
陆晚音淡淡扫了眼布帘。
她似乎能透过单薄的帘子,看到姬明涛脸上的不甘。
谢璟辞久久沉默。
这些他都知道。
天家无能,死的,却都是无辜的将士。
等姬明涛说完,谢璟辞沉声问起:“将军今日,怎会重伤至此?既想活,为何不往大晟去,偏偏跑这更危险的蛮荒来?”
姬明涛苦笑:“属下这是中了阴招了。”
陆晚音竖起耳朵。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军中一心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