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州时,慕临渊吃的可是空间里养出来的米。
现在自在楼里的普通饭菜,是用自在峰的黑土地种出来的。
少了灵气的滋养,当然不一样。
慕临渊方才随意的坐姿陡然一变,看着谢璟辞的目光也凌厉起来。
“谢将军来得可真够快的。”
地二心里得意。
不着痕迹地挺直了脊背。
我的功劳,都是我的功劳。
谢璟辞笑意盈盈,给自己和陆晚音都倒了茶:“自然,我家夫人的生意,作为夫君,我当然要上心才是。”
张口“我家夫人”,闭口“作为夫君”。
这气氛有点不对啊。
地二低头憋笑。
别的不说,就主子这来的速度,怕是连最快的鹰都骑上了吧?
陆晚音搁在桌下的手,悄悄戳了谢璟辞一下。
谈生意呢,不是翻醋缸的时候。
“咳咳。”
谢璟辞清清嗓子,果然正经了几分:“价格的事,慕公子可以考虑一下。现在有特殊效果的粮食,质量也比以前好得多。”
说着,谢璟辞看向陆晚音:“夫人,拿一点粟米出来。”
“好。”
陆晚音点头,手探在桌下,从空间里抓了把米出来,放到慕临渊面前:“看看吧。”
慕临渊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这一小把粟米一放上去,鼻尖立即就能闻到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是这个味道。
慕临渊捏了颗米,在指尖轻轻一捻。
米被轻松捻碎,淡黄的粉末,轻轻一吹,就飘散得无影无踪。
“看起来很新鲜。”
他又捻了一颗,放在口中轻轻一尝。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好!”
慕临渊身体微微前倾,手掌按在桌沿上:“如果是这样的粟米,完全可以。”
水瑜近海,能用来种植粮食的土地本来就少。
粮食这种国之根本的东西,没有哪国愿意不计量地转卖别国。
粮食不够,水瑜的野心,就被限制得死死的。
大军开拔一天,就是无数粮食。
还没出发几天粮食就没了,再多的智谋,大军也不能前进一步。
陆晚音生怕谢璟辞酸味儿未散,说出什么带气的话来。
她的手按着谢璟辞的手,率先开口:“如果是这样的米,价格至少要翻三倍。”
慕临渊头疼地往后一靠:“果然,我就知道。”
好好好,又提价是吧?
这是逮着他往死里宰啊。
慕临渊揉着眉心,无比郁闷:“姑娘,原来的价格本就不低,若是再翻三倍……我慕记就算花大价钱,从别处采买粮食,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提到正事儿,慕临渊也正经起来,“你我既然是以生意人的身份谈话,就该信守承诺才是。我慕记用来交换的东西,已经送到姑娘手上数月有余。姑娘现在涨价,是否太过不妥?”
陆晚音微微一笑,又抓了两把米出来,“慕公子不要忙着拒绝,这米啊,也不是吃生的,这样,我让人蒸一点出来,公子先尝尝再说。”
地二收了粟米:“贵客稍等。”
他心里哼着曲儿,飞快离开。
有主子在,这里用不上他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谢璟辞悠闲喝茶,慕临渊无聊把玩着两颗遗落的米。
陆晚音坐在一边,感受着越来越诡异的气氛,总感觉要说点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慕临渊顶着谢璟辞时不时扫来的目光,视线慢悠悠落在陆晚音身上:“都说蛮荒艰苦,最摧残人。但看陆姑娘这样子,倒像是个养人的地方。”
这人该不是以为,说两句好话,她开心了,就能给他降价吧?
想什么呢?
居然试图谈交情亏她的银子?
陆晚音准备直接打消他的念头:“慕公子……”
“夫人,说这么久了,喝茶。”
谢璟辞动作自然地给她满上,还直接给她喂到了嘴边:“夫人尝尝。”
陆晚音自己的茶也没喝两口,也确实是有点渴了。
顺着谢璟辞的手,将茶喝完。
陆晚音清了清嗓子:“慕公子说……”
“夫人还要吗?”
谢璟辞柔声唤道,话音没落,就又是一杯茶过来。
陆晚音想了想,也不差一杯茶。
温度刚刚好。
陆晚音抿了抿唇,这次还没说话,眼看着谢璟辞的手,就又举起来了。
慕临渊和陆晚音同时噤声,齐齐看着谢璟辞。
好好好,主子属下都喜欢用同一招是吧?
好在地二回来得很快,一炷香时间刚过,米就已经煮好了。
粥还带着热气的,放到慕临渊面前。
金黄的色泽,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十分漂亮。
慕临渊随意吹了两下热气,凑近碗沿,吸了口粥。
陆晚音眼眸微眯。
这动作,随性却不粗鲁。
怎么看着跟玄七他们这些,常年随军的人有点像呢?
慕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