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辞正了正神色,道,“夫人想听什么,我定知无不言。”
“我就想问问,如果我们以后造反,你打算用什么名义?”
这里毕竟不如末世,规则还没有崩坏,名不正言不顺的,就算造反成功了,被有心人利用起来,也是个大隐患。
说到这里,谢璟辞神色肃冷下来。
片刻后,他道:“夫人可知,曾有人说我,长得有七分像先皇?”
“嗯?”
陆晚音顿时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谢璟辞:“你是说……”
谢璟辞垂眸,抓过陆晚音的手指把玩:“其实,我也只是有所怀疑。”
陆晚音知道他在组织语言,耐心等待。
“最初是在战场上,一位中郎将提过此事,那时他被一箭穿透脏腑,时日无多,是我在他身旁听他嘱咐遗言,当时我只是一位小兵,并无军衔,他竟将我错认为先皇,垂死之际挣扎着起身,求我替他安置家中妻女。”
“我当时只以为他是死前幻视。后来军中几位老兵看我眼神却不对,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唯一的共事便是曾经追随先皇御驾亲征。”
这个真相对于陆晚音来说实在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怪不得新帝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谢璟辞。
陆晚音没见过先皇,自然也不好评判,可百朝文武日日上朝,见了他这张脸,难道竟没有一个生出疑惑么?
陆晚音直觉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陆晚音蹙眉道:“先皇没有私下找过你?”
按理来说,先皇更应该最先注意到谢璟辞。
谢璟辞摇摇头,“没有,他对我的态度,也只是君臣之礼。我更曾先后派天、地二字暗卫去调查,多次试探谢家,但都无甚所获。”
“许真是巧合罢了。”
听完他的描述,陆晚音也陷入了沉思。
世上真有两个人,长相如此相似却没有任何关系么?
谢璟辞笑道,“不过,不管我是否与先皇有关,这件事,总归是能利用一下的。”
陆晚音打了个哈欠:“行,我心里也有数了,这事以后再谈,我先睡会儿。”
……
这一觉倒是没睡多久,最多不过一个时辰。
身侧的谢璟辞已经不见了踪影。
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此起彼伏的声音,隔着窗户都能清晰入耳。
陆晚音看了眼身边的空位,嘀咕道:“这男人体力真好。”
折腾了近乎一夜,还能起这么早,真有体力!
陆晚音刚推开门,便瞧见了等候在一旁的流萤。
“夫人醒了,可要洗漱?”
陆晚音摆摆手,“不用不用,这又不是将军府,不用你伺候我,有这时间不如多睡会懒觉。”
流萤轻声应道,只觉心底暖洋洋的。
陆晚音一路走下楼:“将军呢?”
流萤回道:“将军在小厨房。”
陆晚音纳闷,大清早的,谢璟辞去小厨房干什么?
难不成是饿了,自己开小灶呢?
好啊,竟敢背着她吃独食。
陆晚音想着,便往厨房走去,经过大厅,看到侯元基正坐在大堂上。
“将军夫人,早啊。”
一见陆晚音下楼,侯元基便主动上前打起了招呼。
不得不承认。
侯家小少爷的确是能屈能伸。
他顶着一身伤痕,凑到陆晚音跟前,笑容灿烂极了,“夫人今天早膳用什么?我请客。”
陆晚音斜睨他,“关你什么事?离我远点。”
昨晚这货特意来找她和谢璟辞,不知道又在使什么歪心思。
如果侯元基真打算做什么手脚,那么她也不介意送他归西。
侯元基还不知道。
自己因为保命的主动问好,被彻底曲解了。
侯元基指望着她过活,自然不可能得罪她,当即麻溜地滚蛋了。
吴凡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目瞪口呆:“……要不然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呢。”
主子在必要的时候,可比下人还会当下人。
吴凡自愧不如。
陆晚音没把侯元基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径直去小厨房找谢璟辞。
作为樊州最大的客栈,这里厨房足有三个,两大一小。
如今特意腾了一个小厨房给他们用,明显是银子到位了。
陆晚音一路寻过去,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铲子与锅碰撞的声音。
阵阵菜香味飘入鼻中。
陆晚音一步迈进厨房,就见玄一在一个汉子的指点下,小心翼翼往菜里加盐。
谢璟辞就坐在不远处,面色平淡地看着手里的册子。
陆晚音放轻了步子,走到谢璟辞身边:“他这是在……学做菜?”
她随意瞄了眼谢璟辞手中的册子。
上面似乎是个清单。
有的只有几句话描述。
有的还特意配了图。
看见陆晚音,谢璟辞目光瞬间柔和下来:“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有天赋,那便学着,万一备菜吃完了,也能随时做来。”
耳边是响亮的翻炒声音,还有比翻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