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音比吴凡还要先到县里。
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没逛过街呢。
末世时候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到基地中心去买物资。
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逛街。
陆晚音沿街置办了些厚实的衣裳被褥,买了些当地的吃食。
估算时间差不多以后,她才朝县衙去。
意外的是,吴凡都拿出了令牌,却还是被晾在县衙外。
据衙差所言,县令已外出察看农耕。
说是没个两三个时辰回不来。
等他两三个时辰派人去支援,谢家那群人都跑到天涯海角了。
吴凡跟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犯人跑了,侯元基有侯家撑腰,可他和兄弟们却逃不过死罪。
陆晚音潜入县衙里。
还不等她靠近正堂,远远就听到了丝竹之声。
垂满黄色薄纱的八角亭外,十来个貌美如花的乐人,在亭子外奏乐。
秋风吹开垂幔,陆晚音看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县令。
正躺在美人榻上,举着酒杯飘飘然地品着。
瞧他两颊绯红的样子,应该是喝了不少酒。
大白天的,正是县令该办公的时候。
他却在这儿喝酒听曲儿?
如此尸位素餐之人,能过得如此快意,那只能说,是没遇上她陆晚音。
县令喝完一杯酒,将那一看就很昂贵的白玉酒杯,随手一扔。
从美人榻上站起来,扭着身子随音乐起舞。
“那什么人还在外面?”
师爷弓着身,嘲讽道:“可不是吗?那锦衣卫统领也真是愚蠢,竟连您什么身份都没打听清楚,就以为拿着个令牌便能对您吆五喝六。”
其实县令是个寒门出身,论身份是万万比不得侯元基的。
但是,他背靠与侯家旗鼓相当的外戚王家。
王侯两家本就互相看不顺眼,他越为难侯元基,就越能讨好王家。
“师爷莫要如此说,他也是太过年轻气盛了。”
县令自觉舞姿曼妙,得意地沿着圆桌转了个圈儿:“等他因为办砸了差事,被革职以后,他就能长记性了。”
师爷谄媚附和。
侯元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猖狂的纨绔子弟。
没聊几句,就将话题移到其他方面。
师爷望着面前的那箱银子,发愁道:“自从王家遭贼后,让您供奉的好处就越来越多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您掏光了整个县城,都喂不饱他们。”
“那就换一个县!”
县令说得理所当然:“这淇县被掏光了,天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淇县,总能源源不断供应王家。”
说是“供应王家”,可县令也没少揽下钱来,满足他挥霍无度的生活。
师爷殷勤道:“要不说您能当县令,小的就是个师爷呢?您这头脑,小的望尘莫及。”
一番话,哄得县令朗声大笑。
陆晚音怕自己被此二人恶心吐了,手一挥,将他们面前的那箱银子收入空间中。
而后,她利用瞬移,将县令房里的贵重物品都搜刮了。
“来人啊!遭贼了!”
陆晚音从书房的密室里出来,听到这喊破喉咙的尖叫,鄙夷地撇了撇嘴。
瞧吧。
做人不能太飘飘然。
否则,连摆在自己面前的银子,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道。
陆晚音将县衙洗劫一空后,本打算径直离开。
却在临出县衙时折返回去,找到那县令。
见到这么美的女子,痛失无数财宝的县令眼冒绿光,肥硕的手顿时伸向陆晚音。
“你这美人是新入府的?怎么没到本官跟前伺候?”
陆晚音掌心闪现出一把匕首。
手起刀落。
县令脸上仍挂着猥琐的笑,脖子却被割了深深的一刀。
他惊愕地指着陆晚音,喉咙里只能发出细微的“啊啊”声。
活着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她转身离去。
秋风起,墨发飘飘,衣袂猎猎。
陆晚音回到谢璟辞身边,言简意赅说了情况。
最后道:“我杀了那狗官。”
她看着他,等他的态度。
面对陆晚音的试探,谢璟辞莫名有些……
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有一天会产生委屈感。
谢璟辞无奈道:“我都知道了那么多你的秘密,又怎么会觉得你是心慈手软之人?”
言外之意是,他从未介意过她杀人。
陆晚音本以为,他会说“你杀的是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的贪官,我支持你”。
但是没想到他却是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信任的意思。
谢璟辞这个人,真是识趣得厉害。
陆晚音笑容满面,有意刁难道:“你说你平时一副冰冷的模样,怎么说起话来,直接就能说到我心底里?老实交代,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这样说好话哄过其他小姑娘?”
谢璟辞在边关那几年没接触过姑娘,回京以后也拒绝了有意结亲的贵女。
他明明理直,却顺着她的态度讨饶。
“没有,玄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