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两发炮弹在安阳县东门城楼上炸响,躲过一劫的赵铁生从瓦砾堆里爬出来,靠着垛口问道:“这小鬼子跑都炸到城门口了,你们向根据地报告情况没有?”
满脸是血的电报员,抹掉脸上的血迹答道:“两个小时前,我们就已经向根据地报告过情况了,新一团正在赶来的路上。”
赵铁生抖掉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绝望的说道:“新一团到底什么时候能赶过来,这么打下去,等小鬼子大炮轰塌城墙就全完了。”
送下面跑上来个只剩一条胳膊的传令兵喊道:“报告团长,西城外又发现一个鬼子大队,正在全力朝西门进攻,二营快守不住了,需要紧急支援。”
赵铁生对身旁的警卫员说道:“你赶紧送他去下面的临时医院包扎伤口,顺便跑一趟西城门告诉二营长,命令他无论如何必须守住西城门。”
“嘭嘭”鬼子阵地上又是两发弹炮射来,直接炸碎了用沙袋堵住的城门,剧烈的爆炸连同四个正在城门后堆沙袋的战士一起炸飞了出去。
赵铁生连忙带人冲到城门口下大喊道:“快救人,快救人,把那辆装满沙袋的马车直接拉过来,这是先堵住城门。”
枪炮声的间隙,隐约听到天上有飞机声,“团长,天上飞过来一架鬼子飞机,看起来像轰炸机。”
赵铁生赶忙大喊道:“鬼子轰炸机来了,所有人隐蔽,隐蔽。”
就在所有人都趴在地上,等待炸弹落地,只见巨大的机影低空掠过城门,径直朝远处山包上的鬼子炮兵阵地飞来了过去。
赵铁生缓缓站起身来,搞不清状况的问道:“鬼子轰炸机从我们头顶上就这么飞过去了?”
看到己方轰炸机飞近东城门,心里还洋洋得意的鬼子大队长水喜大树,抽出指挥刀就等着城门楼被炸塌,命令部队冲锋呢。
看着轰炸机降低高度从城门楼子上空,一枚炸弹都没有投下,有些发懵的对身旁伊部哲人问道:“伊部君这是怎么回事?轰炸机为什么没有投弹?是投弹舱卡住了吗?”
伊部哲人仰头看向朝己方阵地飞来的轰炸机,也一脸懵的答道:“水喜阁下,这谁知道,我们也没请求航空队出动轰炸机支援啊,玉山机场的轰炸机传闻不是损失殆尽了吗?”
听到伊部哲人这么说,水喜大树脸色严肃的训斥道:“伊部君,玉山机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军部严令下面不许议论,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最后一分钟,徐三良确认好投弹航向,抬头说道:“第一组投弹四枚准备,解除炸弹安全保险,打开机舱侧门,检查投弹滑轨。”
两个战士扶着炸弹架的战士飞机快的用手里板子,拧开四枚炸弹的保险,大声喊道:“一组四枚炸弹,引信保险已经解除。”
另一名战士拉开机舱门,放倒投弹滑轨,拿起油壶在滑轨上洒好油大喊道:“机舱门打开,投弹滑轨检查完毕,一切准备就绪。”
徐三良俯身盯着投弹瞄具大喊道:“准备投弹,稳定飞行,五,四,三,二,一,投弹!”
两个战士抽掉铁架的挂定卡榫,四枚粗壮的炸弹,顺着滑轨依次从机舱侧门砸向了下方的鬼子阵地。
整个投弹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记者们拍完照片,拿着相机兴奋的靠到侧窗边,想用镜头捕捉到炸弹落地的场面。
徐三良见状大喊道:“机身左倾十五度,方便记者们拍照,准备转向鬼子步兵集结区,进入二次投弹路径。”
四枚炸弹沿着小山包上的鬼子炮兵阵地落下,地面上还对头顶飞机举手欢呼“板载”的鬼子炮兵,一脸懵的看着四个圆滚滚的东西落下。
“轰轰轰轰”一串爆炸瞬把山包上的四门九二式步兵炮连同周边欢呼的鬼子炮兵,一起炸成了碎片。
殉爆的弹药,连同周围的补给板车一起从小山包上炸飞出去,附近高地上的水喜大树被爆炸的冲击波震翻在地。
趴在地上举着指挥刀咒骂道:“航空队这些白痴,难道连敌人在什么地方都分不清吗?”
趴在一旁的伊部哲人捂着流血的耳朵说道:“水喜阁下,航空队不至于犯这种错误,难道这不是我们飞机?”
晃悠着站起身的水喜大树怒斥道:“伊部君,你是不是被炸昏了头,机翼上的旭日标清清楚楚,再说这不就是我们的九七式轰炸机吗?”
“上次我们去玉山机场还见过,你忘记了?”
在城门上拿着望远镜观察的赵铁生,看到鬼子轰炸机把炸弹扔在了自己炮兵阵地上,也是一脸懵的呆在了原地。
直到电报员跑过去来说道:“团长,团长,根据地首长,让我团坚持到明天早晨,新一团最快也得明早才能赶到。”
赵铁生看着灰飞烟灭的鬼子炮兵阵地说道:“赶紧联系根据地,就说鬼子进攻部队遭到轰炸机轰炸,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乘势站在城头大喊道:“同志们,鬼子炮兵阵地已经被我们的轰炸机炸毁了,坚持到晚上新一团的支援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向鬼子阵地反冲锋。”
记者们紧贴着舷窗边用相机记录着鬼子炮兵阵地被炸毁的惨状,边欢呼道:“太好了,太好了,炸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