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一大早,在一片欢呼声中,同志们冷却了半晚上十口大缸抬了出来,只有一口烧裂成了废品。
徐三良看到郑红英要砸那口废缸,忙上前阻止说:“别乱砸,砸成大片,还能当瓦片,给蒸汽机房做做防雨呢。”
郑红英笑着说:“队长,你这人过的可真细致啊。”
邱岳把徐三良做到的那堆瓶瓶罐罐拿出来说:“老徐,你做的这个茶壶吧,手艺确实糙了点,但还算能用。”
“剩下这些虚头巴脑的都是什么玩意?看看这几个茶杯还都漏了?”
徐三良笑了笑把那堆东西放到水桶里淘了淘,认真的在满是孔洞的木盘上摆弄了起来。
不到十分钟一套缩小比例的硫酸蒸馏设备,就完整的出现了木盘上,邱岳看着木盘上的设备模型说:“这些小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徐三良端起木盘放到石桌上说:“现在要搭建设备了,每一步都很关键,这些东西又大又重,如果搭建组装不合理的话,重新搭建费工费时。”
“我先在这套微缩设备上简单实验下,项目的运行流程,这样我们搭建设备的时候,就能避免很问题,免得二次返工。”
邱岳和几个血痕看着徐三良把小陶缸,加上小陶管比了比,水缸上用锤子和楔子凿出所需小孔。
将一对水缸对扣起来,用泥巴混合草木灰在对接处封好,就成了一个“反应室”。
整个反应装置由五个反应室构成,用陶管互相串联。这些反应室统称为“塔”。
第一个塔和最后一个塔装小块焦炭,作为起阻尼作用的填充物。
最前面还有两个设备:一个是用缴获鬼子的饭盒,在其中点燃硫黄,用饭盒做的风箱鼓风,产生二氧化硫气体,和多余的空气一道导入前塔。
另一个是铸铁茶壶,装入火硝和硫酸,加热后产生氮氧化物气体,也导入前塔。
徐三良弄好后说:“加热开始半小时后,把这几个塔下慢慢流出的东西,全部集中起来,就应该能得到我们需要的硫酸。”
等了一个多小时,接出来了多半试管灰色溶液,邱岳拿起试管摇了摇说:“老徐,你这个方法看来也可行,就是也存在酸液杂质太多的问题。”
徐三良举起试管看了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啐了一口骂道:“这些灰色糊状物算啥玩意呐?”
用铁条测试下酸液浓度,明显比上次好不少,经过几人分析后,大家认为这里可能是混杂了焦炭末和铁盐的硫酸,罪魁祸首是用作填充物的焦炭。
邱岳端过几杯热茶说:“虽然通过实验没有制成合格的硫酸,但已经可以证明,用缸坛代替铅室的方法是成功的。”
徐三良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说:“对只要方法可行,一点挫折怕什么?只要想到能去除杂质的办法,不就好了。”
徐三良第一有这么大的挫败感,不甘心的躺床上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去后山,摆弄起了那堆瓶瓶罐罐。
正摆弄着郑承业背着手溜达到徐三良身后说:“队长,那几口大缸不中用么?咋没有用起来。”
徐三良从实验室拿出试管,递给郑承业说:“郑老,我们做的原理啥都没问题,可是最终出来的硫酸有杂质。”
然后把实验的详细过程有给郑承业说了一遍,郑承业听完后,捋着胡子微微一笑说:“队长,莫着急,这种杂质多的问题,我们酿酒经常遇到,不难解决,我来帮你想想办法。”
郑承业蹲在石桌边抓起黏土糊在圆柱形的缸体上,缸口逐渐收缩成小口,两肩处各有捏出一个管口。
三个这样的缸坛用黏土团托着,斜着摆放,用陶管串联起来。
没有前塔和后塔了,就不需要用焦炭作填充物,点着火加热。
半个多小时后稀硫酸从各缸坛下的小孔流出,混合蒸浓,得到接近透明的硫酸。
郑承业满意的拿起试管,晃了晃说:“主要是临时捏上黏土里面本身有杂质,只要经过烧制的话,应该就就没有问题了。”
“我这就组织人去给这些蒸馏缸,烧点盖子出来,和配套的管口出来,下次我想一定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一旁的邱岳接过试管,看着眼前的成果,目瞪口呆的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这民间专家还真是厉害啊。”
徐三良用匕首,小心的把那几个黏土盖子,切下来说:“老郑家几代人酿酒,手艺在那里呢,这种蒸馏提纯的工艺人家门清,只过不过是做出来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看到肖慕凝端着碗牛奶上来,邱岳使了个眼色说:“老徐,这也到饭点了,今天先到这,咱们都去吃饭吧。”
徐三良转身熟练的接过碗,把里面的牛奶一饮而尽说:“这牛奶里以后能多放点糖不?”
肖慕凝接过碗放进泉水里涮了涮说:“做梦,糖这么精贵的东西,也就看你是伤员,才能给你加点。”
徐三良有些不解的问:“上次不是从姓高的那个汉奸家,抄了两坛回来么?”
肖慕凝扶起徐三良说:“大队长同志,你也不看看,咱们独立纵队,现在上上下下八百多人了,那点糖给伤员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