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跪九叩,每一声都实打实的磕在地上,等到磕完,他的额头已红肿一片。
他眼中泪水滑落,在璜州他面对沙盗、山贼、兵匪,数次出入险境,都勇敢度过。唯有在这些牌位面前,抑制不住想要流泪。
谢危拿起一柱香跪在燕临旁边,“不孝子薛定非给祖宗请安!”
他此言一出,燕临顿时僵住,目光呆滞的看着谢危。
“先生,何意?”
谢危起身将那炷香插到香炉当中,“因为我就是你真正的表兄,薛定非!”
燕临的脑子仿佛被打通了所有的关窍,所以谢危才冒着砍头危险帮助自己逃离京都,甚至将璜州的安排全部交托给自己。
“你是我的表兄?!”
谢危点头,“二十年前,我被平南王抓住,听说母亲已经去世,就下定决心改名换姓。母已去,父不配,名成其辱,姓惯我恨,为谢天垂怜,静危见性,改名谢危!”
“我本来打算秘密来到京都为当年死去的三百孩童平冤昭雪,让薛远付出代价。没想到勇毅侯出事那些时日,平南王谋士公仪丞派人刺杀我,让我错过了救人时机。燕临,抱歉!”
“表兄不必过于自责,父亲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他一定心里很高兴。”燕临并非不通情理,谢危从平南王手中逃出,又来到京都,成为太子少师。还不知道暗地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
他本来是薛燕两大氏族最杰出的世子,却从小受苦,没过过一天好日子,燕临有什么资格责备他呢?
“表兄,这次任务进京到底有什么安排?”燕临想通一切,直接进入主题。
“勇毅侯府一案,不管是薛远还是沈朗,我都不会放过。”谢危眼神淡漠,偶尔看着牌位露出勃然杀机。
“你不在京都不知有些事情,薛远联和太后案中流掉了沈朗的皇子,而沈朗知道一切以后暗中杀了薛烨。他们之间已经起了隔阂,现在就需要我们添一把火,将两边同时除掉。”
“这一切都是表兄暗中安排的吗?”燕临好奇。
谢危神色诡异的看了一眼燕临,摇头:“我虽然有心,却并非全知全能,暗中对他们下手的是姜雪宁!”
“宁宁?!”燕临心中震惊,后退一步,“她为什么这么做?”
谢危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事实上,这些长明灯也是她在供奉。”
燕临刚才就觉得怪异,以谢危的身份,应该不能做这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
“她,她还好吗?”燕临走的时候带着满腔疑惑和愤恨,此时,心里却充满了些许雀跃。
姜雪宁做的这一切,是否意味着,她对自己也并非无情?
“她嫁给了临淄王。”谢危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过去的终究过去,燕临,现在容不得我们儿女情长。”
“表兄说的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朗将入城保驾的秘密军队交给我来统帅,接下来我们最主要就是拿下这支军队的指挥权。”
燕临对这些很熟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笑,“交给我!”
等到燕临等人离开,谢危坐上马车,吕显递给他一杯热茶。
“谢居安啊,谢居安,你嘴上说着不管姜雪宁,却把燕临约到这个地方,用意何在?”
“他回来了,难道不应该拜祭一下祖先吗?”
“哼,你就死鸭子嘴硬行了!拜祭祖先是一方面,你分明是想让燕临看到姜雪宁对他的付出,让他不要对过去耿耿于怀,记恨姜雪宁。我说的没错吧?”吕显把完这手中的杯子,看着男人波澜不惊的眼睛当中闪过些许慌乱,嘴角微微勾起。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多好的这么一对就错过了!
谢危这边靠着圣旨,燕临和璜州的几位将军控制住了秘密上京的保皇军。
宫中,薛姝这段时间认清楚沈朗的无情,对他心里有了怨念。
“本宫好歹是贤妃娘娘,你们就让我吃这些?”薛姝一忍再忍,看着冷掉的饭菜,彻底大怒,直接掀桌子。
“回禀贤妃娘娘,这是御膳房送来的,奴婢也没有办法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恭敬的请罪。
“没办法,就想办法,难道还用本宫教你吗?”薛姝冷笑:“这群看人下菜碟的狗奴才,以为本宫被禁足了,就敢如此对待!等到本宫出去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娘娘息怒!”薛远从门口进来,“我早就教过你,喜怒不形于色,娘娘,忘记了吗?”
“父亲?”薛姝皱眉,她进宫以后最不想面对的就是她阴狠狡诈,薄情冷酷的爹。
尤其此时,她落魄到连饭都吃不好,被薛远看见,仿佛证明她当初的路选错了一样。
“你们都下去。”薛远毫不在意她的惊讶,摆摆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
“娘娘不必介怀,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不开心,难道当爹的就高兴了?”薛远说了句人话。
“父亲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薛姝神色冷漠,“有什么话直说为好,我不想别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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