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只觉胸口闷疼。
“我猜想是江州前年水患的灾民,当初有不少健壮之辈消失,恐怕就是被薛远暗中给招募的。”沈玠将所查到的事情全部说出。
“皇兄,我们现在怎么办?”
沈朗疲惫坐在龙椅之上,下意识的转动指尖的扳指,“去你府上,我要见一面谢危。”
他们偷偷离开的匆忙,没发现有一个女子站在走廊拐角,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皇上已经知道父亲藏有私兵的事情,如今我到底该怎么选择?”
薛姝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是疼爱她二十多年的父亲。她本性自私,却也不想看着薛远真的被杀。
临淄王府,谢危拿着书,心中不停预演着沈朗,知道这件事的反应。
而他又该如何应对?
“先生,歇一会儿,吃点东西吧。”剑书端着一盘精致软糯的点心走来。
“这是宁二姑娘吩咐厨房做的蛋糕,特意让我端过来让你尝尝。”
“她呢?”谢危放下书本,捏了一块儿吃了起来。
“宁二姑娘又出去了,听刀琴说,她建了一个女子学院,专门教女孩子学习的。”剑书忍不住嘟囔,“也不知道这宁二姑娘怎么想的,非得教一些女孩子读书。”
谢危一愣,说道:“女子就不能读书了吗?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怎么还会有此偏见!”
“先生,可不是人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
“蠢,说出这些话的都是什么人?还不是男子,那么你想一想,男人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谢危这么一问,倒是让剑书愣住。
他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句让世人习以为常的话是否正确,是否有理论依据?
“一个女人如果读书认字的话,她教出来的孩子会不会比普通别人家的孩子更加聪明懂理呢?对事情的认识是否会更加清澈明晰呢?她的夫君会不会更加尊敬她呢?”
“好像是这个道理。”剑书摸摸头,“也就是说,宁二姑娘现在做的事儿是好事儿!”
“何止是好事,如果让她做成了,做大了,那就是惠及后代,功利千秋的成绩。”谢危夸赞道。
“怪不得宁二姑娘是先生看中的人,果然跟别人不一样。”他这句马屁倒是拍到谢危心眼里,让那男人忍不住嘴角微扬。
谢危向来不爱吃一些甜腻的糕点,却将剑书端来的一盘点心用了七七八八。
沈朗低调前来,“爱卿,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让皇上挂心了,微臣已经能坐起来了。”
“这该死的逆贼,”沈朗一拳拍到桌上,发出一声重响。
“皇上息怒,”谢危挣扎起身,“不知皇上深夜来此有何要紧之事?”
“爱卿之前猜测定国公有不臣之心,果然让你猜对了。临淄王查到薛远在山上蓄养私兵,恐怕谋反叛乱之心。”
“皇上,该下决断了。”谢危进言,“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各州进来的人马已经秘密到达京都附近,还需皇上派一稳妥周密之人,安排好这些人马,即刻拿下薛远蓄养的私兵。另一方面,控制住定国公府,绝不能让薛远逃出。”
“你说的有理,不过派谁去呢?”
“皇兄如果愿意信任臣弟,臣弟愿意以身犯险。”沈玠请命。
“薛远训练的兴武卫全是凶残狡诈之辈,如今皇家唯有你我兄弟二人,你不可冒险。”
“我去!”谢危说道,“只要能为君上分忧,何惜一死!”
“爱卿伤势未愈,不能冒险。”沈朗并非冷漠无情的君主,谢危又是他的亲信,当然舍不得谢危死了。
“陛下放心,臣敢请旨,自然有把握解决。”谢危一再请旨,沈朗终于下定决心。
“好,这次要劳驾爱卿了。”
沈朗秘密写了一封圣旨交给谢危,“朕的命就交给爱卿了。”
“绝不负陛下所托。”
沈朗满意离开,剑书却急了,“先生,您的伤势还未病愈,为什么一定要去呢?”
“这万一出个什么事,我怎么跟大家伙交代?”
“沈朗今日来到这里,就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谢危说的冷漠,捏着圣旨的手微微发紧,“我命由我不由天,既然交给我这盘棋就要由我来下。”
“先生……”
“秘密安排燕临回来,这支军队可以姓沈,亦可以姓谢。”
剑书立刻来了精神,听先生的安排没错。
过了几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王妃,宫里贤妃娘娘邀请您去品茶。”
“贤妃?薛姝,她要搞什么鬼?”姜雪宁对这女人真的没什么好感。
“贤妃娘娘还给了您一封信。”小棠将信递给她,“也不知道这位娘娘卖的什么葫芦?传信的人说,您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去的。”
姜雪宁打开信以后,脸色骤然大变,她深吸一口气,“备车。”
她揉搓着那封信,最后将信扔到火炉里点燃。
“小棠,检验长风镖局的机会到了。”她眼神微动,闪烁着灼灼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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