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过,温杰的心脏病最忌情绪大起大落。
沈墨从不敢把沈佑白的事情告诉对方,就是怕刺激到他,此刻的情形让沈墨惧怕,她缓步上前,颤抖着手伸向温杰的鼻间,在没察觉到任何呼吸后,她的脑袋就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锤子,剧痛从大脑深处开始蔓延,发胀发疼。
她双手捂着脑袋,失声痛哭道:“哥——!”
随后两眼一黑,人直接晕倒在地。
沈佑白身躯陡然僵硬,他看着垂在肩侧的那只手,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或许刚才,就不该让温杰这纸老虎进门。
白挨一顿打不说,这人还自个儿气死了。
现如今的他,可真是跳进槐河都洗不干净。
……
从沈佑白成年来,他就没挨过父亲的训了。
此刻唰唰的两个大耳光扇下来,让他的脸色黑到了极点,早就不管家事的沈老爷子听说儿子闹出了人命,马不停蹄的就从老家赶了过来,他指着沈佑白的鼻子就开骂:“如果不是你二叔给我发电报,这件事你还准备瞒着我不成?
那不是阿猫阿狗,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何况还是个退伍的军人,你真是胆大包天!”
沈佑白眸色阴鸷,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成功的尝到了口中的血腥味。
“我说过,他是重病暴毙,从头到尾,我没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沈老爷子吹胡子瞪眼道:“好端端的,他为何会去你院子里,说白了就是和你有仇怨,那不是个普通人啊,孩子,就算你有千万张嘴,该承担的责任都只能承担。
如今多少人对我们沈家这块盘子里的蛋糕虎视眈眈,在这个关口上,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我听说那人就一个妹妹,事到如今,把他家人安抚好才是最大的事情,不管她有什么要求,统统满足,不能让人在帝都闹起来,这件事你是占不了理的。”
“嗯。”
作为个商人,沈佑白很快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昨天的他还对沈墨爱搭不理,没想到今日地位陡然调转,换做他去哄那女人了,希望她不要不知趣。
沈佑白木着脸和沈老爷子进了病房。
情绪过激的沈墨被注射了两只镇定剂才安定下来,经过沈老爷子的循循善诱,她似乎真的从温杰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眼神茫然空洞的重复:“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沈老爷子笑得和蔼:“当然。”
沈佑白在旁边冷冷道:“这次想要多少钱,你尽管说。”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耐烦,似乎把沈墨当做什么垃圾般,多呆一秒对他而言都是折磨。
沈墨五指收紧,青筋暴起,她蓦地想起当初哥哥对自己的期望,喉头处就像塞了什么东西般,说话都困难,半响,在沈家父子的殷切注视下,她忽地露出个意外深长的笑容:“我想嫁给他。”
她的手虚虚指向沈佑白。
“沈佑白,我想当你的妻子,我希望百年后,能进你族谱的,能站在你身边的,是我沈墨。”
她笑容恶劣,近乎残忍的斩断了沈佑白所有的念想。
沈佑白气得胸膛不断的起伏:“你做梦!我的妻子只能是婉婉!”
“你毁了我最珍爱的东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沈墨面色淡淡的盯着他们,不紧不慢道:“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哥哥在部队有的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关于你活活把他打死的消息传出去,你沈家早晚完蛋。”
“你胡扯!老子什么时候打他了,明明是你哥上门来……”沈佑白气得脖颈处的青筋都暴起,他妻子的位置只能留给温婉,哪怕是上次结婚开玩笑,都只是玩玩而已。
他从没想过娶其他人,何况那人是沈墨,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以前乖顺得像兔子似的沈墨如今长出了一身的反骨,就因为死了个哥哥,她竟用婚姻来报复自己,她知道自己的软肋……
“滚出去!”沈老爷子拽住儿子的胳膊,反手把人给推了出去。
他板着脸看向沈墨:“帝都城郊的两栋房子可以给你,换成钱亦可。”
沈墨垂眸盯着自己粗糙的指腹,再次强调道:“我哥最想看到的,就是我结婚生子。”
她最想看到的,当然是沈佑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怕是他有多喜欢温婉,以后他们都只能名不顺言不顺,她要沈家的一切,她要沈佑白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看着那张脸,就连沈老爷子都感觉膈应,可为了沈家,他不得不答应这个要求。
“好,那就说定了。”
或许是时候,找个人来管管沈佑白,姓祈的始终是镜中花,这女孩温温柔柔的,希望能是那孽子的良配。
……
这一次逃跑的人变成了沈佑白。
哪怕是死,他都不想和沈墨结婚,区区沈家,败了就败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沈老爷子似乎铁了心想让他娶沈墨那朵黑心莲,特别是知道两人那不能见光的关系后,态度更为热忱,沈佑白躲开看守的亲戚,干脆翻墙跑了,刚跃下墙头,就见穿着件红色裙装的沈墨眉眼弯弯的站在墙根,笑着对他道:“佑白,你是不是睡不着,得知今早要去领证,我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