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乍露出来的笑容里都带着不明朗的阴冷。
“沈墨,不要动歪心思,祈婉不是你能比的,把事情办完,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否则,你知道后果的……”
他忽然锁住沈墨的腰身,手指一带就把人抱了过来。
沈墨整个人都被摁在副驾驶上,迎面看去就是沈佑白那张邪肆的脸颊,初春的雾气打湿了他的额发,紧绷的张力蛰伏,蓄势待发。
看着就不好惹。
如果是怀孕的温婉对上沈佑白,只怕是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沈墨对刚才自己心底那一闪而过的阴暗想法感到作呕,明明连她都厌恶被沈佑白拖到这泥泞里,怎还能再度让温婉身陷囹囫……
难道是疯了不成?!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阴暗的心思。
沈墨忽然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颤抖,殊不知旁边的沈佑白正轻佻散漫的审视着她,他舔了下牙齿,倏地笑出声。
“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动手的……”
“别装了,沈佑白,你不会还想要谈情说爱?我没那个闲工夫……”
对方冰凉的拇指顺着沈墨的脸颊一寸寸滑向耳垂,这动作近乎凌迟,沈墨忍无可忍,扭头一口咬在他的掌根处。
几乎是在落口的瞬间,沈佑白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眼底的情绪淡下来:“自讨苦吃。”
他动作粗鲁的把沈墨用安全带绑在副驾驶,油门一踩就去了镇上的招待所。
……
最近谢封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总对祈安百般挑刺,甚至还把手里的工作都推给了他去做,比如帮基地买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一来二去的,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空闲时间。
从随行的马车下来后,祈安一溜烟儿的去了供销社,按照清单上的,把东西买好。
刚走出供销社,就瞧见个熟人从招待所出来,祈安连忙把手中的东西拎到一边,蹑手蹑脚的靠近对方。
“沈墨——!”
嘻嘻哈哈的一声吼,成功让沈墨破防,她猝不及防的摔了个屁股蹲,痛得表情都扭曲。
祈安连忙伸手去拉她,俯身的瞬间,余光刚好瞥见沈墨脖颈深处的青紫斑驳,他瞳孔骤缩,本来牵上对方的手突然松开,沈墨再度摔了下去。
饶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生了怒,她一脚踹向祈安的小腿,气呼呼道:“祈安,你再逗我试试?!”
祈安眼神都发直,他不自然的退开了半步,低声询问:“沈佑白来了吗?”
沈墨瞬间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抿着的唇充满了倔强意味,甚至看都不看祈安一眼,扭头就朝着其他方向走。
这幅模样回知青处那还得了?!祈安迫不得已去拽住她的衣袖,劝道:“你想个法子把脖颈处遮住,你……你……”
同为大男人,他此刻都有点词穷了,谁知道沈佑白那么变态,搞得他后脖颈都发凉,生怕下一个遭罪的是自己。
沈墨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置若罔闻。
“你听见没?沈墨,我这是为了你好……”
“万一被你们指导员看见,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你的知青生涯指不定到此结束,你以为我多想管你们两的事情……”
沈墨僵了一瞬,她扭头,眼眶红红:“结束就结束,我早就不想活了!”
她这幅模样像极了当初被逼得自杀的温婉,祈安心口发紧,忽然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情绪崩溃的沈墨蓦地加快脚步。
匆匆的离开了这条街。
招待所旁边还停靠着那辆熟悉的吉普车,祈安一瞧见就觉得眼睛痛,这个祸害,到底要毁掉多少人才甘心?!
一想到失忆的姐姐和发疯的沈墨,祈安恶向胆边生,他摸出随身携带的小刀,绕到沈佑白的车边,把车胎都给扎爆后,这才感觉心里的郁气疏散了些。
这该死的死变态,就走着离开小镇吧,别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来了!
祈安把小刀放回兜里,这才悠悠的喊了辆马车往回走,顺带着寻找沈墨那个倒霉蛋。
……
“有钱能使鬼推磨,知道吗?去查……”
刚餍足的沈佑白本打算驱车离开小镇,谁知道四个轮胎都被人扎爆了,沈墨那胆小鬼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沈佑白这睚眦必报的人,掘地三尺都想找出罪魁祸首,他在镇上没得罪过人,唯一可能的就是沈墨的朋友,那么,到底是怎样的交情会让对方干出这样的蠢事,沈佑白有点好奇。
最近沈墨的变化同样令他心烦,刚好停下来看看这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
一叠叠的大团结扔了出去,很快就有周边的人闻着味道过来,一个国营饭店的洗碗工弯着腰站在沈佑白的面前,讪笑着道:“我瞧着真真的,那人拿了把小刀,在你的车前转悠,一定是他,没错,就是他。”
听说提供消息就能得到报酬,他绞尽脑汁都恨不得把所有信息都说给沈佑白听。
沈佑白从旁边抽出一张大团结,顺着桌面送到对方眼皮子底下,拿出事先准备的纸和笔,他嗓音低沉阴翳:“描述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