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东西陡然被打翻,就连麦乳精都咕噜咕噜的滚进了雪地里。
沈墨笑容微怔,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祈安,你怎么了?”
“抱歉,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瞧见得清清楚楚,你和沈佑白,你、你们……”祈安向来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似乎不知这是沈墨的痛处,他控制不住的问出口,还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悲愤:“你到底看中了他哪一点?”
沈墨脸上的血色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眸底都裹满了慌乱。
祈安是她来到兵团后唯一的朋友,她不愿对方误会,连忙解释:“事情不是你看见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她慌乱中去拽祈安的手,没想到对方就像被脏东西沾到般火速甩开,面容上说不出的惊恐和嫌弃:“有话好好说!你别碰我!”
“……”
这种事属于有嘴都说不清,沈墨骤然间红了眼眶,她俯下身子把东西捡起来,嗓音格外低落。
“我不喜欢他,我讨厌他,这些他送来的东西扔了可惜,我想留给你们吃。”
“他有权有势,谁能逃脱他的掌控,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点入了他的眼,算起来应该是我倒霉……”
她略微肿胀的指骨在雪地的映衬下泛红,祈安不知怎的就觉得愧疚,同为男人,他突然就共情了沈墨的感受,如果换做沈佑白强迫他,那他肯定二话不说找根绳子立马上吊的。
至于姓沈的是如何看上沈墨的,大概就是那张脸在作祟了。
菀菀类卿,
那个疯子什么都能玩,荤素不忌的。
一想到这里,祈安尴尬得清了清喉咙,顺势安慰她:“是我心里有毛病,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要坚强。”
如果不是沈墨迷惑了沈佑白的视线,哪有他们的安逸生活。
换句话来说,这还算是他们姐弟俩欠沈墨的。
“祈安,能不提这事了吗?”
沈墨揉了揉眼眶,笑着道:“刚才眼里进了个飞虫,对了,这麦乳精和红糖,麻烦你替我送给温婉。”
祈安低低的“嗯”了一声,愧疚得几乎不敢去看对方的眼。
这么善良的人,为啥就偏偏被沈佑白给缠上了?
……
距离白菜中毒事件已经过去了三日,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齐磊提心吊胆的差点没能捱过去,好在这件事做的隐秘,几乎没留下任何证据,就算想查,都查不出个东西来。
这日,他送完货途径厂长办公室的时候,竟瞧见霍云霆从里面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连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打,恍若陌生人,这绝不是霍云霆对待他的正确态度,哪怕是个微笑,对方都没给予,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关于上次温婉被陷害的事。
一想起这个事实,齐磊的心就被狠狠的吊了起来,就连脚步都凝滞在原地。
从办公室出来的雷厂长刚好瞥见他的身影,大声道:“齐磊,找你有事,进来。”
“马上就来。”齐磊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视死如归的跟在后面。
军工机械厂的雷弘早些年是从兵团退下来的,他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眼里同样揉不得沙子,他把手中的搪瓷缸子放在桌上,严肃板正的脸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开门见山的问:“上次白菜中毒的事件,和你有关系吧?”
齐磊瞬间一个头两个大,就连脑门都快急出汗来:“厂长,我是冤……”
雷弘摆手示意,制止了他的辩解,“既然我能说出这话,就代表我的手里有足够证据,齐磊,如果不是看在我这张老脸上,你以为霍云霆那种人会给你留后路吗?当然,可能也得感谢你老丈人,我们机械厂和兵团永远是一家,这种事我希望没有第二次……”
“你刚新婚,想是累晕了头,厂里给你放半个月的假,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回来。”
他摆了摆手,态度像赶苍蝇般不耐烦。
齐磊一颗心疯狂坠入谷底,谁说霍云霆和温婉没感情的,家属院的传言根本不可信,他竟会为了温婉出手……
齐磊气得后槽牙咬紧,就连面部肌肉都隐隐的抽搐,完全没了平日那股温和的态度。
……
霍云霆果然说到做到,温婉下班的时候,他就等在了基地门口。
身上穿得还是作训的衣裳,额前的黑发微微染着水汽,透着朝气蓬勃的感觉,温婉半睁着眼眸,调侃道:“霍连长,别为了我的事,耽误你时间。”
“没有耽误时间。”霍云霆回答得认真,末了才解释道:“训练完毕后我跑步过来的,权当锻炼身体。”
他三两步上前,目光在触及温婉拎在手中的包裹时,他怔了一秒:“这是?”
“是祈安拿过来的东西,说是给家里的小孩吃……”
温婉晃了晃麦乳精,一把塞进霍云霆的怀中。
雪地湿滑,结了冰的位置更是寸步难行,大部分的研究员都住在基地的宿舍里,唯有温婉每日从兵团来回,分外辛苦。
她如今的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来。
身形笨重。
霍云霆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他牵着自家媳妇往家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