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吐差点没把胆汁给呕出来,瞧见温婉那难受的模样,霍云霆连忙上前替她拍了拍背部。
他眼皮微抬,看向邱大婶的目光晦暗难明,冷冽的视线落在半碗红豆腐上。
就是这个玩意儿,让好不容易熬过孕吐的温婉故态复萌。
冬日的棉袄臃肿,温家其他人并未察觉出异样,温山夫妻两虽心有不悦,但什么都没说。
一向我行我素的温原皱起鼻子,拔高嗓音吼道:“我说邱婶,我妹子多年才回来这一趟,你就算想攀关系,那也送点肉或蛋呗,这发了霉的豆腐连我家狗都不爱吃,磕掺!”
邱婶涨得脸都红了,她尴尬的解释。
“还不是因为婉婉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我、我哪知道她会吐,难道人的口味还会变的?”她疑惑的目光落在温婉脸上,仿佛能灼烧出一个洞来,就希望对方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霍云霆收回目光,心中有不解。
他从未见过温婉吃红豆腐,就连当初家属院里送过来的她都不屑一顾。
霍云霆眸色沉了一分,他骤然开口道:“你……”
“对不起,我想是因为怀孕的原因,我现在一闻到这个味道,就生理性的犯呕,抱歉。”温婉擦去嘴角的狼狈,露出个微笑。
旁边的淑芬立马垂眸看向她的肚子,激动道:“婉婉,你怀孕啦?”
“嗯,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算起来岂不是上次他们去边境的时候,温婉就已有身孕,小两口当时还闹矛盾,还好没有真的离婚,温山板着脸,认真叮嘱:“以后可不能使小性子,上次那种事不能再做。”
温原直接撞了撞霍云霆的肩膀,在对方冷沉的视线中,他嘴角的笑意缓缓敛去,尴尬道:“妹夫,可真有你的。”
霍云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温原立马把邱大婶往外面推:“行了行了!我们自家人还有说不完的话,你有什么殷勤明日来献。”
“啪”的一声,大门被不客气的合上。
淑芬连忙招呼大家进堂屋。
蹲在鸡窝旁边的霍宝努力的伸长了手,小脸憋得通红,站在屋檐口的杏花儿扑闪着大眼睛,小声的问:“哥哥,你在做什么?”
“嘘。”霍宝一脸的神神秘秘,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听见你家母鸡下蛋的声音了,我帮你把蛋拿出来。”
“真的吗?”杏花儿激动的垂眸盯着。
抱臂站在一旁的霍羽看着弟弟撅着个腚在鸡窝旁边,实在愚蠢得不行,他语气凉飕飕道:“往左边,再左边点。”
霍宝潜意识的听哥哥的话,下一秒,果然摸到坨温热的东西。
“啊啊啊——!屎~”霍宝像被火燎了尾巴,原地窜了起来,白嫩的指尖上是黑褐色的不明物体。
杏花儿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往水池边跑,一根一根给他洗得干净。
霍宝丢了个大脸,脸从耳朵根开始红了个彻底。
闻讯而来的淑芬急急忙忙的奔出来:“咋、咋了?”
在农村踩到鸡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杏花儿眉眼弯弯的解释:“刚才,是哥哥他……”
话没说完,就被霍宝倏然捂住了嘴,他着急道:“不准说。”
冰凉的小手上似乎还带着某种熟悉的臭味,杏花儿表情一怔,随后放声尖叫,差点把房顶都给掀翻……
小孩子的快乐向来简单纯粹,霍羽虽然鲜少和女孩相处,但很快就哄好了被吓哭的杏花儿,三人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的,没一会儿就溜到了外面去玩。
灶房里的事情都是淑芬一手操办的,温原本来想着在大哥家蹭顿饭,可三言两语后,他就被霍云霆那冷淡的态度给吓得敲起退堂鼓,随便寻了个理由出了门。
温山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他摸了摸脑袋,干脆请霍云霆等人去灶房参观淑芬做饭。
向来动作利索的淑芬差点切到手,她嗔怪的瞪了眼丈夫,忽然福至心灵:“霍连长是第一次来槐花村吧,隔壁的老房子还没拆,俺时常过去帮忙打扫着卫生,是当初婉婉爸妈留下来的,感兴趣的话你们可以去转转,那还是当年村里数一数二的房……”
温婉毫无印象,她对故地重游这种事莫名抵触。
谁知道霍云霆竟破天荒的来了兴趣:“好啊,那我带着婉婉出去转转。”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温婉的手,后者不情不愿的跟上,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面而来,无人居住的泥土房破败得厉害,院内的梧桐树野蛮生长,几乎遮盖了大半个院子,门上的锁锈迹斑斑,霍云霆的手还没碰上去,温婉就直接推了门。
“咔嚓”声响,锁扣直接被拉断,温婉后知后觉的对上霍云霆的视线,她尴尬的笑道:“我家的破锁,不心疼。”
所有的陈设都没动过,很多地方扑了一层厚厚的灰。
堂屋的木桌上罕见的放着一个自制的相框,里面是一家四口的相片,堆积了厚厚的灰尘,看不清模样。
霍云霆伸手就把相框拿了起来,“你做的?”
几根简易的木叉子,里面放了一张黑白照片,隐约是一家人,温婉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她伸手夺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