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安不错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见状按耐住激动问道:“你是不是想起……”
温婉面无表情,心里却升起愤怒的火苗。
她不是温杰的亲生妹妹,就连和霍云霆的婚姻都是原主误打误撞抢来的,本以为这个秘密会随着当事人的逝去而消失,谁知道半路会闯出个程咬金,长得像温衡那厮就算了,他还用那种黏糊的眼神盯着温婉,嗓音颤抖道:“你看看我,我是……”
温婉最讨厌的,就是弟弟这种生物。
她猝然伸手把人推到廊桥柱子上,后者仓促间踉跄退了半步。
铁钳般的手陷进他的喉咙中,嗓音就像是结了冻的冰碴子:“你再多说一个字,这辈子都别想说话。”
“我叫温婉,无父无母,唯一的哥哥在一年前过世,除此外,再无亲人。”
祈安手指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艰难的滑动喉结,嗓音嘶哑:“祈婉,你的名字叫祈婉……”
“姐……”
温婉心里横生出一股躁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部队的家属院,哪怕是你说错一个字,都会让我沦为特殊勤务份子,懂吗?”
“不想找死的话,就当不认识我……”
她骤然松手,整个人往后退。
谁知道祈安猛的站起来,一下子扑到温婉的怀里,眼中含泪,嗓音悲戚低哑:“姐,我就剩你一个亲人了,我想陪在你身边,哪怕去死我都愿意。”
“那你就去死!”
温婉看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心中恶寒。
恨不得一脚把这青年给踹上西天。
她一手肘抵住对方的脖颈,直接把人掀翻推倒在地,掸了掸肩膀处的灰尘后,才扭头离去。
一抬眼,就瞧见站在大门处的周中英,她狐疑的视线在两人间打转,若有所思的问:“温婉,你还要不要脸阿?”
“霍云霆尸骨未寒,你就和个小白脸搂搂抱抱,你对得起他吗?你这种人就该滚出部队的家属院……”
温婉一挥手就把她的手打掉,“不要用手指着我。”
“我和霍云霆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温婉抬脚就离开,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祈安。
看诊的医药费都挂在各家的记账簿上,等月底的时候来结清。
周中英的视线被迫落到祈安的脸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年轻男人竟长得唇红齿白,比好多女孩皮肤都要白皙。
天生的冷白皮,看得人心生羡慕,难怪让眼高于顶的温婉都动了心思。
周中英心中百转千回,她露出笑容:“你好,我是卫生院的医生周中英,刚才走掉的那位军嫂温婉是我的好友,请问你是?”
祈安眼神闪烁了一下,淡淡笑道:“隔壁农基地,知青院的,祈安。”
周中英眼睫低垂,不经意的问:“你和温婉……怎么回事?她丈夫才刚离世,眼下她的心情是最糟糕的,你如果没事的话别往她面前凑,他们温家的子女,都有一身的怪力气,揍人老疼!”
原来是因为丈夫离世,才心情不好。
祈安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他腼腆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对温婉同志一见如故,觉得她……”
周中英眼神灼热的盯着祈安,期待着对方说出那些不好听的出格的话。
祈安莞尔一笑:“她像我的姐姐,一看就让人心生欢喜……”
“……”
周中英沉默,干笑了两声。
无话可说。
……
霍羽再一次往窗户上呵出白汽时,才看到温婉推门而入的身影。
两兄弟急匆匆的踩着拖鞋奔出去,异口同声的问侯。
“妈妈,那人没死吧?”
“母亲,饿没饿?”
累了一上午的温婉眉宇间的郁闷散去,她用手指点了点霍小宝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再说一遍,路边的人绝不能捡。”
霍羽早就从弟弟的描述中知道了前因后果,此刻亦冷冷的瞪着他。
霍小宝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谁知道你能一脚踹断他肋骨……”
“……”
温婉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摸出张大团结递给霍羽,缓声道:“我让招娣婶帮我们从部队食堂里采购了两斤猪肉和零食若干,你把钱送过去,东西带回来,对了,没小宝的份……”
说完她径直回了房间,准备补觉。
霍小宝敢怒不敢言,委屈脸:“哥~”
霍羽敲了敲他的脑袋,“谁叫你一天天的就会找事,现在咱家的土皇帝依然是她,没有母亲,你就喝西北风去……”
霍羽换上大头棉鞋,带上棉猴儿帽,这才迎着风雪出门。
天冷的时候,家里的小孩基本都不出门,只在家做点力所能及的活计。
霍羽给弟弟安排的是把放置在院外的木柴给搬进灶房,免得被雪捂湿。
本以为按照霍小宝的尿性,这件事他得花一个星期才能干完,谁知道等霍羽换好猪肉回来时,院外堆砌的木柴已经空空如也,全都被稳稳当当的码在屋檐下,霍羽摘下棉猴儿帽,环顾院内,笑道:“霍小宝,你今日算能干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