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栖悦没听见顾子敏呼喊声。
她跟姜峰上楼来到雅间,喝了口花茶,自顾挑选起衣裙布料。
顾子敏几声没喊住人,变了脸朝云锦楼急步冲来。
掌柜见男子身着锦衣,举止轻浮,莽撞进楼后,就想往楼上跑,立马喊人将他拦住。
“这位公子,不知您想找谁?
楼上都是贵客,冲撞了就不好了。”
顾子敏心急如焚,哪有功夫跟掌柜磨叽。
一脚踹向拦路下人,狠声道:
“快给本公子滚开,若耽搁本公子寻人,等会本公子派人拆了你这座破楼!”
顾子敏嚣张跋扈做派引来一楼所有人视线,有认出他身份的,用手绢捂着嘴嫌弃退到一旁。
这顾子敏又出来兴风作浪了,不知道这次被他针对的倒霉蛋是谁?
跟顾子敏一道来的几人,飞快跟了过来,立马挽起袖子过来帮忙推搡打砸。
掌柜见势不好,一边拦人,一边朝后方小童使了个眼色,小童立刻飞奔着上楼。
姜峰在她身侧陪了会,听见楼下突起的吵闹声,脸色沉了沉。
姜栖悦选好布料,听见楼下传来阵阵怒骂声,眉心微颦:
“怎么回事?谁到云锦楼闹事来了?”
杂乱声中,姜峰辨认出楼下人声音,浑身寒气鼓动:
“不管是谁,让掌柜报官就成。
走吧,我们直接从侧梯下楼,去郊外跑马。”
与顾子敏在青枫书院做了五年同窗,姜峰对他劣根性知之甚详。
自大、好色、愚蠢阴毒,喜欢玩弄幼女,若不是他爹是兵部尚书,恐怕早就被人用麻袋拖了,闷死在京城护城河内。
不欲让姜栖悦跟顾子敏碰上,姜峰牵住姜栖悦,直接往云锦楼另一条侧梯绕出去。
掌柜派的小童上来,见两人准备离开,行了个礼,就送着两人往另外个方向走。
绕出云锦楼,姜栖悦上马车前往楼中看了眼,将楼中闹事的顾子敏那张脸记在脑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小童。
“告诉掌柜,若等会那群惹事的还不离开,就用这个招呼他们。”
小童双手接过,连连应是,等姜峰跟姜栖悦马车离开后,飞跑回楼中报信。
马车驶入大道,往城门而去。
车轮滚动,偶尔压过路上石子,车厢一歪,姜峰护在姜栖悦身侧,望着她精致眉眼,黑眸中荡着浅笑:
“你刚才那瓶药,又是什么?”
近几年,悦儿研制毒药功夫越发精进。
无事时,在府中捣鼓出来的药粉,功效奇异,有些连他都没听过。
姜栖悦手肘撑着下巴,望着车外漂亮春景,笑道:
“一点让他们手脚发麻的粉末,三个时辰后发作。”
伸出三根手指在姜峰眼底晃了晃,姜栖悦笑得像偷腥小猫,眨巴着水灵灵大眼,满脸灵动。
云锦楼毕竟是她产业,若达官贵人在她楼中出事,对她有害无益。
所以,想教训这种闹事之人,又不连累云锦楼,最稳妥办法,是让他们吃哑巴亏。
等他们身上药粉发作起来,正值半夜,而且发作后了无痕迹。
就算这些人想破脑袋,也不会察觉是在云锦楼中的毒。
“小心些,刚才那人是我书院同窗,为人小气阴狠。
若让他发现,是在云锦楼栽的跟头,少不得来找麻烦。”
将车窗帘子放下一半,遮住凉风,姜峰音色宠溺。
姜栖悦一愣,转头瞧向姜峰:
“同窗?哥你刚才怎么不说?那人身份如何?平日有没有找你麻烦?”
看着刚才那男子凶狠模样,必定不是善茬儿,若姜峰跟他在书院有嫌隙,恐怕没少受他刁难。
想到此,姜栖悦满脸懊悔,暗自恼恨刚才给的药粉不够毒。
要他真为难过姜峰,她该留下那瓶生疮粉的。
中了生疮粉,不出一日,他浑身便会生疮化脓,痛痒难忍,没有两三月,别想恢复见人。
“哥,要不然我们现在回去一趟?我把另一种药粉递给掌柜,让掌柜他们好好教训下他。”
姜栖悦越想越觉得可惜,直腰起身,张口就想喊红杏掉头。
姜峰揽住她腰肢往自己怀中一带,抱住莲香四溢的少女,心头被愉悦填满:
“不必多费功夫,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哥哥能处理。
倒是你,没我在身旁,别整日往府外跑,要是碰上这种人,就算你能脱身,也免不了一身麻烦。”
猝不及防倒在姜峰怀中,姜栖悦手一撑,掌下全是温热肌肉结实纹理。
她这才发现,姜峰似乎没她想象中那么文弱。
看来他平日那些功夫练习,很有成效。
尴尬坐回原位,姜栖悦红着脸,别开颊边碎发,转着眼珠,没话找话:
“知道了,哥你刚才说那人是纨绔子弟,他叫什么名字?”
看出她窘迫,姜峰轻笑起来,缓声道:
“他叫顾子敏,是兵部侍郎家独子,还有个姐姐,是圣上亲册的贵妃。”
“顾子敏?!”听见这个名字,姜栖悦呼吸一滞,脸色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