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母声音大但是底气不足。
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事儿办的不怎么占理,于是话锋一转:“今天这一出,是你哥让你来还是你嫂子让你来的?我说怎么好好的两口子带孩子出去玩一天。
感情是请个说客过来了,咋地,非让个两岁多的孩子上幼儿园去,有这么狠心的爹妈吗?”
对着亲妈,罗晓倩半点儿不带憷的,直接顶回去:“别管是谁让我来的吧,总归是小辈儿不想跟你当面起冲突,就我嫂子那个面瓜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顶多被你呛呛两句自己抹泪。
主要是你孙子这个年龄,下半年的生日,等三岁半秋季开学上幼儿园吧,有点晚,两岁半吧,有点儿早。
干脆咱就两岁半上,小班上个两年,你也能脱开手松口气,浩浩也能过过集体生活改改霸王性子。”
罗母嘴上不让人:“她那是哭给你哥看呢,真是狠心的爹妈。”
罗晓倩气乐了:“她又不是丧偶了,不哭给自己老公看给谁看?”
罗母赶紧“呸呸呸”,急的方言都出来了:“信球孩子说啥信球话嘞!”
娘俩没有隔夜仇,见说的有点儿冲了,罗晓倩又往回拉拉。
“妈,孩子还是得爹妈带,你看你累死累活的,人家也不怎么领情,昨天我爸跟我说,你都扭着腰贴膏药了是不是?”
罗母眼圈一红,微微抬起了下巴,要不说闺女是爹妈的贴心小棉袄呢。
罗父也就帮忙买个膏药,轻描淡写的说句,咋这么不小心,得注意点儿。
都没想起来嘘寒问暖两句。
老太太倔强的回道:“我没事儿,就是带着孩子买菜,上楼的时候一个手用劲儿太狠,有点儿扭住腰了。”
罗晓倩见气氛缓和点儿,轻声细语的开解:“妈,你不能老为了我哥嫂着想,你也得想想你亲闺女啊!”
罗母奇怪:“你?你不是好好的嘛?
孩子有人照顾,公婆年轻还能挣钱,家里房子住的宽敞,工作体面收入还高,志强虽说工作忙点儿,也没啥花花心思,忙完工作也是一门心思扑到家里。
你还能有啥烦心事儿。”
刚说完,突然一抬头:“闺女,你不是有啥病瞒着我吧?”
什么大儿子小孙子的,这一刻罗母满心满眼的只有眼前的小闺女。
罗晓倩赶紧握着罗母的手:“没事儿,没事儿,我身体挺好,一点儿事儿没有。
妈,我是想说,你都六十多的人了,不能光想着大孙子,也得好好保重身体。
你想想啊,就我爸做饭只能做熟,洗衣服不知道掏兜,袜子都凑不够一对儿的自理能力。
你要是累出个好歹,往床上一躺。
到会儿受罪的不还是我。
我哥跟我嫂子除非是辞职,不然就是嘴上急出来火泡也指望不上。
到会儿你大孙子照样得上幼儿园。
你想想是不是。”
罗母顺着闺女的思路往下想。
这要是躺两天还好,要是严重点儿,躺到销户。
就家里老头子那懒样儿,不找个老伴儿来伺候是不可能的。
万一来了个老狐狸精,这个家八成得散。
说不定就找个长头发大辫子,浑似老头年轻时候没看上他的相亲对象。
罗母一念至此,顿时精神抖擞:“反了他了!”
罗父提着兜菜正进门换拖鞋,顺嘴接:“谁要反了?”
罗母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你不是出去下象棋去了吗,怎么想起来买菜了。”
罗父把菜兜放进厨房:“你看你这话说的,你腰不舒服,我不给你减轻点儿负担嘛。”
罗母虽说强势惯了,可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听见老伴儿这两句贴心话,心下一软,照旧大着嗓门喊道:“中午闺女在家吃饭,你不会炒菜,放着我来,咱们吃塌菜馍。”
罗父从厨房抽身而出,嘿嘿直乐:“那感情好,我正好买的有苋菜,水灵水灵的,一点儿粗梗子都没有。今年头一茬,再新鲜不过了。
我还买了小葱,冰箱里还有剩下的一小把韭菜。
东西全是现成的。”
罗晓倩看她妈思想松动之后,立马站起来笑吟吟的说道:“妈,我去和面,主厨还得是你。咱们打个咸汤,中午就吃这口鲜。”
罗母见闺女没再当着老伴的面追着开解,也是松了口气。
老太太觉着就是服软,也不能当着老伴的面儿。
面和好之后,醒了会儿。
罗父把餐桌支开,案板放好。
让罗母不用挤到厨房作业,省的地方太小再碰到腰。
说是父女俩打下手。
其实罗母只用调个馅儿。
洗好的咸菜,韭菜跟小香葱晾干水,稍微切碎点儿。
先拌上油,把水分锁住再放盐。
罗晓倩擀好两张面皮后,再给菜里撒上盐,十三香搅拌均匀,然后取一张面皮铺上适量的菜,再磕上一个鸡蛋,取另一张面皮,把四周的口给封上。
用平底的鏊子滴点儿油开始烙,因为面皮薄,几乎全是菜,所以挺好熟,一会儿功夫一张苋菜的菜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