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越下越大的雪,李娟也发愁,儿子今天晚上是回不了家了,明天都不一定能吃上口热乎饭,不管砸着谁家的孩子都心疼啊。
回家路上埋怨王建国:“让你装个电话你嫌贵,你看今天这事儿,多耽误时间,守着个公共电话亭都不敢动弹。”
王建国说:“好好好,马上给咱家装个电话。”
李娟柳眉倒竖:“马上搬家了,装什么电话,要装也是给新家装。”
王建国说:“行行行,新家装新家装。”
没走两步李娟迷过来了:“你答应的怪快,咱们新家不是都已经排上号了?”
王建国嘿嘿一笑:“你看你,我不怕你着急上火吗,排上了,都排了半年了。”
李娟转念一想:“也不知道志强同事砸的咋样,听着都怪疼。”
另一边挂完电话的罗父回家一说,罗母也是一个想法:“总归还是砸到人了呗,明天有时间我也去看看,怪可怜的,去救人还给自己搭上了。”
虽然不厚道,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罗晓倩还是长出一口气。
至于医院又是另一番兵荒马乱。
跟没命相比,老太太伤势不算太严重,两条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动手术,就是家属一直联系不上。
街道上跟着的是个年轻姑娘,主任叫她燕子,急的忙前忙后的打电话,还是找不到人。
最后眼瞅着一条腿骨头碴子都摔出来了,另一条腿肿的青紫,再不做手术,万一给拖成截肢了咋办,最后还是派出所孙所长签的字。
这才给推到了手术室。
而娃娃脸的赵建设赵公安,媳妇也不在身边,最近天冷,家里没有暖气,媳妇带孩子回老丈人家过冬去了。
厂区家属院自己供暖,比自己家这冻掉耳朵的冰窟窿强多了。
不过他伤势也轻,就小臂骨折。晚上十点来钟,做完手术后,给打个石膏送到病房就不做重点观察对象了。
媳妇还得半个月回家,赵建设决定,不说了,估计到会儿都好差不多了,省的家里人担心。
派出所跟过来的就俩人,一个王志强伺候赵建设。另外一个蒋平原老蒋同志陪着点老太太。
只不过顾忌着男女有别,所以街道上的小姑娘燕子估计这两天要泡在医院了。
晚上燕子爹妈来送洗漱用品的时候,看着有点不放心,还是看到一个屋俩公安,这才抚平眉头交代两句离开。
就是这跳楼的老太太真愁人,孙所长为数不多的头发快挠秃了。
最后还是等着被提溜到区里介绍具体事故情况的街道主任,回来之后亲自出马才问清楚了家里情况。
这老太太大名林淑芬,丧偶,今年才五十六岁,去年刚从玻璃厂退休。年轻的时候,子女上头有些艰难,三十好几才生了个女儿,好不容易到了上大学的年纪。
不知道在学校学了些什么蝇营狗苟,发神精病了,跑出去没回来!!!!!
老太太闹着找谁知道姑娘quchu ,接待的各路shenxian 一听这事儿,只能对老太太采取冷处理。
要说清醒也清醒,没事儿就骂老天爷,要说糊涂也糊涂,见了长头发的姑娘就叫闺女。
这大过年的,新来值班的小姑娘不清楚内情,听老太太说有女儿,就奔着找家属忙活了。
其实接她班的娘家侄儿林辉,每天都会来照应下,只不过这两天,人家亲妈大冬天滑倒摔断了腿之后,换成两三天来看一次了。
大雪天,老太太一个人不知道琢磨啥,昨天下午突然就爬到了房顶。
可能自己有时间了,琢磨下一个人活着没啥意思吧。
这下好了,没死还住院了,娘家侄儿知道了,估计得蹲着抱头哭。
还没出正月十五,俩老太太一起躺病床上。
巧的是,人家亲妈,也在玻璃厂医院住院。
联系了一圈,找到人的时候,都在同一层病房。
这伺候着倒是方便,就是有点笑不出来。
大侄子林辉今年三十大几了,早几年一直干着临时工。
老太太退休后,娘家两姐弟凑一起,给老太太做思想工作,最后决定让林辉接班,当然老太太之后的生老病死也就归他了。
等老太太办完身后事,有啥存款之类的,估摸着也不多,还有那间小屋,全归这大侄子了。
这买卖时下来看是划算的,林辉也是个实在人,每天中午都会来转悠下,打扫下卫生做顿饭啥的。
就这么一眼没看住,闹了这么一出。
林辉也不用回家拿东西了,啥东西都是现成的。
王志强出来接热水,就听见他在那里跟管床大夫申请:“能给俩老人调到一个屋里不?都得我伺候,这样也省事点。”
好在病床确实有空,这两间病房还都是一个管床大夫,人家同情的看他一眼,同意了。
王志强打完开水,回病房说一声,就去帮忙换病房。
这回好了,一个三人间,从门到窗户依次躺着,赵建设、林辉亲妈、老太太林淑芬的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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