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姜被几位嬷嬷救起来,平放在草坪上。
一道哭嚎声传来:“我的儿啊,你怎么这样了?是不是七皇子对你行了什么不轨之事才让你这样以死自证清白?”
魏无姜此时心中激起一股强烈的恨意。
这是她的好母亲,陈氏!
……
前世母亲在父亲兵败后,灌药将自己送上父亲政敌的床榻。
她一直以为这是母亲的无奈之举,为了的是保护魏家老小不受牵连。
可是没想到母亲却是早就和政敌左相暗中勾连,编造通敌证据,然后将要救自己的七皇子一党再次拉下马,让她最后的生存机会都被抹灭。
如果陈氏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就罢了。
可陈氏是父亲的原配夫人,是自己的亲娘啊!
为什么她要这么害自己的女儿,害了魏府一家?
这是她前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的疑点。
现在她重生完美避开这场阴谋,陈氏却还在不予余力地利用她的清白抹黑七皇子。
不过不管母亲陈氏为了什么目的,她都得先把这一关过了。
魏无姜正要睁眼。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字一顿清晰地打断陈氏的哭嚎:“侯夫人,你哪只眼睛看见七皇子对令千金图谋不轨?再说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救你亲女儿好问问吗?”
陈氏的哭声被这男人一打断顿时讪讪。
那声音清越如龙吟凤鸣,矜贵无比。
魏无姜只觉得万分熟悉却想不起是谁。
她脑子又剧烈痛了起来。
不能等了。
魏无姜先是咳嗽两声,迷茫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扑入陈氏的怀里。
她用周围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哭诉:“母亲,救我,女儿被春芽推入荷花池中想让女儿溺死!”
陈氏打断她的话,“不可能,春芽怎么会这么做!”
魏无姜双目含泪,“春芽想要攀附七皇子,让女儿带她去。女儿不肯,春芽突然拔了女儿的簪子逼着到了这里。女儿想要阻止反而被她刺伤。她还把我推入荷花池中想让女儿死无对证。”
她本就生的极美,这哭得梨花带雨,更令人心生怜惜。
四周的人恍然大悟。
而这时院内也有了动静。
“砰”地一声,衣衫不整的春芽被一位年老的太监带几位侍从丢了出来。
众人看见这老太监顿时战战兢兢。
这老太监是宫正司的总管太监——高总管。
宫正司是什么地方?是个人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
这还不是宫正司最令人恐惧的,令人恐惧的是背后执权的人——手段狠辣却常年养病在深宫的九皇子睿王。
众人战战兢兢,不明白七皇子的事怎么惊动宫正司出手。
高太监冷冷说:“七殿下已回宫。尊睿王口谕:这贱婢趁七殿下休憩冒犯皇子天颜。问清缘由即刻杖毙了!”
陈氏赶紧跪下:“请公公禀报睿王殿下,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高太监面无表情:“侯夫人,令千金刚才的话咱家已经听见了。是非曲直定会如实禀报给睿王殿下的。睿王知晓也就等于圣上知晓了。”
话到了这个份上,身为侯府夫人的陈氏不得不发话了。
她恨恨瞪了地上被打得吐血的春芽,咬牙忍痛说:“来人,贱婢春芽冒犯七皇子,拉下去……杖毙!”
春芽挣扎地向陈氏伸手:“夫人,不是奴婢……是小姐……”
一旁低头哭泣的魏无姜突然扑过去抱着春芽:“春芽我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可是我也不忍心你死啊……母亲你放过春芽吧,求求你!”
陈氏眼中流露欣慰,果然是自己培养的好女儿,知道这个时候得有个台阶下。
她正要说两句把春芽带走问话。
突然魏无姜惊恐地看着怀里的春芽:“春芽,春芽!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傻自尽!呜呜呜……”
陈氏大惊看去,地上的春芽双手紧握一根金簪,簪尾直直插入胸口。
春芽断气了,一双眼像死鱼眼一样瞪着天上。
四周猛地静默了。
高太监扫了一眼春芽的尸体冷冷说:“既然贱婢已畏罪自裁,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他深深看了一眼魏无姜,说:“魏小姐受惊了。”
他说完在一堆太监宫女的前呼后拥下离开了院子。
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走了。
院子空荡荡的,只剩下魏家母女二人。
陈氏眼里都是疑惑。她不明白怎么还好好的春芽突然就自尽了呢。
陈氏猛地看向哭得凄惨的魏无姜。魏无姜一副被惊吓过度的样子不停哭泣。
陈氏随即狠狠打消自己的念头。
不可能!
自己培养了十六年的傻白甜女儿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不可能杀人。
陈氏沉默了一会儿问:“阿姜,你看见春芽自尽怎么不阻止呢?”
魏无姜怯怯拉开衣袖,露出狰狞的伤口:“母亲,女儿金簪被春芽夺走,还被伤得这么厉害。女儿没力气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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