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青云寨的雾淡去很多。
在中海的边界,这一块地方人迹罕至。
虽然这里已经被他们的人控制住,但辜彦倾还是不放心她自己走路上山,硬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紧紧握着她的手。
向晚特意穿了一双薄底的运动鞋,一条弹性好的牛仔裤,这片山因为地势崎岖,开车能到的地方很少,她只能跟着辜彦倾他们徒步攀爬。
遇到稍有坎坷的台阶,辜彦倾要弯腰抱她上来。
每每弄得向晚脸红心跳,小声控诉:“你别抱我了,我自己可以。”
辜彦倾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朝身后的一队人严肃道:“刚才都看到什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低头不敢回答。
“看见我抱着向晚了么?”
“没有……”
回答的很没底气。
辜彦倾皱眉厉声道:“再说一遍!”
众人齐声道:“没看见!”
“好,回去每人奖励半天假。”
向晚躲在辜彦倾身后,看他假模假式的演完了一场闹剧,可底下的男人们似乎很是高兴,半天假至于的么?
但她不知道,以辜彦倾的脾气,半天假算是恩赐。
在山顶的房子转了一圈,向晚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辜彦倾一直在听手下的人汇报情况。
她走过去,“这里,还有其他的地方么?”
陈淮点头,恭敬道:“我们在半山腰还发现了一处牢房,里面只有两间,很难被找到。”
向晚被那种濒死前的无力感和绝望感吞噬,恐惧的阴影随着时空的重叠而加剧。
看出她脸色的变化,辜彦倾蹙眉握住她的手,“累了?”
“我想去那看看。”
看出她的坚决,辜彦倾虽不知缘由,但还是让人去安排,以防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她。
可那个时候,向晚什么肮脏可怕的东西没见过?
走进幽暗的通道,向晚看见了那两扇熟悉的铁门,她撑着崖壁走到尽头,漆黑冰冷的空间让她记忆重现,本能的反胃令她不受控制地扶着墙壁呕吐。
“晚晚!”
辜彦倾扶着她的肩膀,冷眼看向身后的人,“不是让你提前清理干净了么?”
向晚及时拉住了他的袖子,有些难受道:“不,不是因为这个。”
看着她这样,辜彦倾便放低声音,“我们先出去,把手给我。”
向晚愣愣地盯着那一只宽厚干燥又极具安全感的手,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辜彦倾……”
“嗯,别怕,我带你回去。”
望着眼前这个迁就她、在意她的男人,向晚第一次因为辜彦倾而流泪。
把手交给他,任由他打横抱起她,沿着山路走回车上。
一路上,向晚都在闭眼浅寐,辜彦倾没有说话,却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
向晚靠在男人的大腿上,心里想的全部是前世那些不堪入目的记忆……
颜汐是如何用铁链捆住她,折磨她,让那些人用沾了水的皮鞭每日抽打她。白天结束,夜晚还有无数蛇虫鼠蚁和人类的尸体陪她一起腐烂……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个地方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颜汐为什么如此恨她,所以她将一切源头归咎于辜彦倾,必定是有他的指使才会有颜汐的行为。
可如今,她错了。
辜彦倾从没去过青云寨,那是颜汐利用裴时言在蒙骗她,为了让她更恨他一点。
可到底,她有没有恨错他?
裤子被温热的眼泪濡湿一片,辜彦倾低头看了看仍旧紧闭双眼的女人,心口泛疼。
回到庄园里,向晚就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
而辜彦倾在外不管如何敲门,她都不肯开。
向晚把自己泡进冷水中,企图用这种方式减轻内心的痛苦,去忘掉不堪的记忆。
她不能倒下和犹豫,颜汐还没有得到它应有的报应,她必须要问清楚!辜彦倾或许无罪,可任由向家落败人亡,便是罪!
等她起身套上浴巾,再度推开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随之倾斜。
“你怎么在这?”她惊叹。
辜彦倾像是没了生气,径自从玻璃门侧滑倒。
向晚想也没想的就托住了他,沉重的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你怎么了?辜彦倾,你醒醒!”
她后知后觉地摸上男人的脑门,这么烫?!
“你怎么回事?生病了为什么不去床上躺着?”
向晚费劲的把人拖上床,替他脱了鞋袜,和衬衫、裤子,盖上被子。
转身的时候辜彦倾突然伸手拉住她,“去哪?”
看他眼皮沉沉,向晚把他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我去给你叫白萱,你先躺着。”
男人的嗓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很多,像是没力气,“你陪着我。”
向晚蹙眉,“我很快回来,自己躺一会。”
给他掖了掖被角,向晚起身出去。没有注意到男人得逞的一抹笑容。
白萱被叫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老板,我、先给您测个体温。”
“不用了。”
白萱冷不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