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寿叔的堂哥堂弟他们其实也是两只纸老虎,专挑软的欺,来硬的他们也怕。
水仙婶见堂哥堂弟两家没吃上丧席,恨得牙咬得咯咯响,她觉得她也有错,人没死,说人死了,又说人活着,但人家没见着死人也没见着活人。
说长寿叔死了的话也确实是她说的,现在她丈夫没回来也不好说服人家。
她就好言好语的对堂哥堂弟说:“都是我的错,我没弄清楚就说我丈夫死了,我知道你俩也是讲道理的人,我丈夫活着,这丧席就不能吃,我们总不能去诅咒活着的人。”
“如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看这样好了,我家来了客人,你们帮我陪陪一起吃吃喝喝,至于你们家里的人,只能让她们自己吃了。”
堂兄见水仙婶已讲到这份子上,也就没话可说,他见抬埋棺材的人都是熟人,就跟他们一起凑合喝酒吃肉。
堂弟见堂哥坐下喝酒吃肉,他也只好坐来吃,可他的心里还是老大的不高兴。
农村小店只有劣质的老酒和便宜的纸烟,这对乡下人来说,饭桌上有纸烟老酒已是很满足了。
何郑珠拿出两包纸烟,给在坐抽烟的人各敬了一支烟,把余下的烟放在桌上。
吃完饭喝光酒,那几个抬埋棺材的人,走的时候没忘把桌上那包剩下的纸烟分了才走。
何郑珠叹叹气:“人穷了志也短了,一支烟也会计较,其实这烟很便宜,一包烟才二角钱的事,一家人能白吃三天的饭菜自然会计较了。”
高山从学校回家吃午饭,他一路上哭他的长寿爷爷,但他一进门见家里变了样。
天天以泪洗脸的水仙奶奶,喜笑颜开的对他说:“好孩子,你快过来见你的外公,他是你的亲外公呢。”
他抬起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了何郑珠一眼,转身奔向他父亲大哭不止:“阿爸,你可来了,长寿爷爷他怎么没来,他真的被野兽吃了吗?”
胜立强帮儿子抹去脸上的泪珠,摸了摸儿子的头笑着说:“傻儿子,你快别哭了,你长寿爷爷他好着呢,他没回来是因为他的脚受了伤,等他伤好了就会回来的。”
高山抬起头高兴地说:“阿爸,你说的可是真的吗?我就知道,长寿爷爷那么厉害,怎么会被野兽吃了。”
他转头看向何郑珠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水仙婶催着高山叫外公,她见高山迟迟的叫不出口就劝说道:“孩子,这是你妈妈的爸爸,才开始叫不好意思,叫了以后就会习惯了。”
高山又看了看陌生的何老头,小声地叫了声“外公”。
何老头乐得上前一把把穿着粗布衣衫,长得十分阳光的高山搂在怀里,从贴身衣袋里摸索出两张工农兵,塞在高山手里作见面礼。
高山说什么也不要他的钱,何老头只好把钱交给水仙婶,对高山说:“好孩子,叫奶奶帮你去买身衣服穿吧。”
高山这才开始仔细打量着外公,他觉得外公慈眉善眼的十分亲切,高兴地说:“我也有外公了,实在太好了,可是妈妈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呢。”
胜立强看看何老头又看看他的儿子,觉得他的儿子长得确实很像何老头,于是他对何老头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对儿子笑着说:“你妈妈也才知道呢。”
何老头喜在心里,看着这么一个帅气阳光聪明懂事的外甥,心里十分的高兴。
他想起还有一个外甥和一个外甥女,便对胜立强说:“我听你说过,你见过我那叫高乐的外甥,明天你带我也去见见吧。”
眼看着该散去的人都已散去,院里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俩人为水仙婶挥了一把汗,提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了,开始觉得又困又累,就去水仙婶为他们安排的房间歇息。
第二天一大早,胜立强在朦胧中听得何老头叫他起床,他闭着眼睛埋怨着:“你大清早的把我吵醒做什么?生怕去迟了见不着他们似的。”
“我倒是觉得你去早了不一定能见着他们,这农闲季节谁都会多睡会儿,你没必要赶早去他家,等吃早饭我陪你去就是了。”
可他已被何老头吵醒,没法再睡,只得起床。两人吃过水仙婶做的早饭,来到了绷手吊眼春根家门口。
俩人一眼瞧见父子俩正坐在屋檐下吃早餐。
春根见胜立强带着个老头往他这边来,他鄙夷的瞧了一眼胜立强,旁若无人的继续吃着。
何老头仔细打量着坐在桌边喝酒吃肉的男子,看上去也有四十岁左右,四方脸配上一个朝天鼻,暗黑的肤色,理一个从中间分开的时髦的西式头,一只绷手端着一只碗,两道眉毛一对眼睛斜着的往上吊。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半大小子,这男孩也理着时髦的西式头,肤色也很黑,鼻也是那种鼻,眉毛眼睛也是斜着往上吊。
何老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胜立强带错了地方,他扯了扯胜立强衣角小声地说:“立强,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胜立强不以为然的说:“百闻不如一见,这就是你的女婿和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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