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一阵小狗抓门的声音把陈苦儿和孩子们都闹醒了。
天特别冷,孩子们互相依偎在一起,缩在一个被窝里舍不得起来。
陈苦儿也还想多睡会,可小狗不知何故一直用爪子抓着她的房门。
陈苦儿只得起床去开门,门一开,小狗一下就窜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兔子。
她呆了一下,把门关上,小狗见门关上,就把兔子放下。
兔子已奄奄一息,小狗兴奋地对陈苦儿又是摇头又是摆尾,以示自己的功劳。
陈苦儿高兴地摸了摸小狗的头,确实立了大功了。
她拎着兔子大声喊着:“玉珠,你带弟弟起床了,小狗竟然逮着一只兔子,今天我们有兔子肉吃了。”
她打开门,屋外的雪下得很大,像鹅毛在天空飞舞,草屋顶上已压着厚厚的积雪,草屋几乎快要被大雪淹没,眼看着大雪要把草屋压垮似的。
她拎着兔子进了灶屋,把火生上,开始烧水,准备清理兔子。
目前唯一不缺的也就是柴火了,她拿了扫帚扫着门口的积雪,抬头望向菜地。
天地一片白茫茫,连菜的影子都瞧不见,只见有一处雪被挖开一个洞,篱笆处也有个雪洞,雪地上有些凌乱的小狗和兔子脚印。
估计兔子是从篱笆外挖洞进菜园,想吃菜地种的萝卜,却不幸被机灵的小狗给逮着了。
陈苦儿心想,万一进来的不是兔子是狼那可怎么办啊,她赶紧拿了锄头把篱笆下的洞用石块堵住。
她又扒开兔子还没来得及扒完的雪洞,拔了几个半离土的萝卜带回灶屋。
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总算是有着落了。
玉珠起床帮两个弟弟穿好衣服,习惯地来到阿妈房里看小妹妹,一看吓一大跳,小妹妹的旁边多了一个肉疙瘩似的小人头。
她惊恐地跑到灶房:“阿妈,妹妹旁边怎么多了一个小人头?”
陈苦儿看着女儿诧异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阿妈是个苦命人,狗爱咬叫化子,苍蝇爱叮疮疤,孩子爱找苦妈妈,这个小人头是你睡熟后,我昨天半夜生下的。”
玉珠似懂非懂地立在那。
陈苦儿提醒玉珠:“你还愣着干嘛,去把弟弟带来这里。”
玉珠这才想起,赶紧去做她份内的事。
她把明珠背在背上,学着妈妈的样子,一只手拉着盛珠来到灶屋,然后把明珠放在稻草上,舀了热水帮两个弟弟洗了脸和手。
孩子们真是出奇地懂事,尽管他们早就饿了,但他们不吵也不闹,只是静静地等着。
陈苦儿煮好了稀饭,给每人盛了一碗,玉珠吃了一口,她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阿妈,今天的稀饭真好吃,我能多吃些吗?”
陈苦儿好心情地说:“你觉得好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玉珠有些不相信地说:“阿妈,你平时总是让我少吃些,留给弟弟吃的,今天怎么不一样了呢?”
陈苦儿内疚地说:“玉珠,阿妈对不起你,谁叫你是他们的阿姐,只能叫你让着点弟弟。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大年三十,大过年的,阿妈再怎么省也不会省今天了,今天的稀饭我多放了些白米还放了些腌猪肉碎沫,自然觉得好吃多了。”
她说到这突然停住,侧耳细听,有弱弱的哭声传来,忙去把小女儿抱过来喂米汤水,见刚生的小儿子还睡得沉,就回到灶屋自己盛了一大碗稀饭,只几下就灌了下去。
她接着把所有牲口都喂了,把孩子换下的屎尿片洗了,因昨晚生孩子的原故,觉得十分疲惫,便叮嘱玉珠,照顾好两个弟弟,外面很冷不要开门出去,便回房带着两个小的睡了。
门外的雪越下越大,天连着地,地连着天,天地一片白茫茫。
陈苦儿睡熟了,任由门外的北风刮着,任由身边两个孩子啼哭,她太需要休息太需要睡眠了。
但她睡了一阵,还是被身边的两个孩子大声的哭闹声吵醒了,孩子哭成这样,不得不坐起来奶孩子。
说来也奇怪,她生下了这个小儿子后,她的奶水也多了些,她奶完孩子并给孩子换了屎尿片,把孩子放回床上,她想接着睡。
小儿子吃饱了就不哭了,可小女儿没吃饱还在哭,由于陈苦儿没吃什么东西,而且同时要奶两个孩子,奶水自然是不够。
陈苦儿只好起床,到灶屋去拿米汤水,看见她的另三个孩子都坐在地上的稻草上玩着,灶屋里到处都是稻草,成了狗窝。
玉珠头发上沾满了稻草像个野人似的,头成了个鸟巢。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孩子脏成这样过年。
她揭开锅盖,见温在锅里的稀饭还有,就盛了点米汤水,要玉珠端去喂没吃饱还在哭的小妹妹,剩下的稀饭她吃了个精光。
她洗了锅烧了水,在暖和的灶屋里,给三个孩子都洗了头洗了澡换了干净衣服,大过年的脏衣服不能留到第二年洗,她又挣扎着把孩子换下的脏衣服洗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