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是个懂事的孩子,她把屋里收拾了一下,就背着小弟弟带着盛珠去屋外晒太阳。
小弟弟明珠拉的大小便,她处理得很是熟练和地道,这个刚满六周岁的孩子像个小大人,她学着妈妈的样子,先喂了明珠,然后给盛珠盛了一碗稀饭等他俩都吃完了,她才给自己盛一碗吃。
吃完后想着妈妈没吃,又盛了一大碗稀饭送去妈妈房间,见妈妈还在昏睡,轻手轻脚地退出房来。
陈苦儿一睡就睡了好几个钟头,她已经很久没这样沉睡了,直到感觉肚子饿得挠心,她挣扎着张开眼睛,见床头放了一大碗稀饭,就靠着床边把碗吃了个底朝天。
她本想起床看看几个孩子,可张开的眼睛无情地在合拢,她只好再次睡下,连身边刚出生的女儿的哭声也没把她吵醒。
冬天里,太阳西下得早,也寒冷得早。
玉珠把明珠背进屋里,灶屋里的火已经熄了,到处都冷冷的。
几只鸡进进出出地等食吃,三个孩子冷得直发抖,明珠开始哭着闹着,姐姐玉珠怎么哄也哄不住了,因为锅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
陈苦儿听到孩子的哭声,她艰难地起床来到灶屋,只见三个孩子冷得缩成一团,她赶紧烧火,好让屋里暖和起来。
她想着把锅里的稀饭热了给孩子们吃,揭开锅盖锅里已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她只好取些米放在锅里加水,又切了两个新鲜地瓜掺在米里,然后在米上放了个竹架,把何奇特吃剩的鸡肉放在饭架上蒸着。
饭还没好,孩子们已坐在桌边,眼睛一直盯着灶上的锅子。
陈苦儿看到孩子们饿得可怜巴巴的,她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玉珠见妈妈流泪,她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走到妈妈面前:“阿妈,你别哭呀,我和弟弟都很听话呢,我知道那一锅稀饭是要吃一天的,但小弟弟一直吵着要吃,就给吃光了。”
陈苦儿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好孩子,都是阿妈不好。”
她突然有些后怕,如果自己哪天真的不在了,这几个孩子会怎么样,她无法想象。
她在煮饭的时候倒了一些米汤水放在锅里温着,饭一上桌,孩子们都埋头吃着,连明珠都不用喂,直接用小手抓着碗里的饭往嘴里送,掉在桌上的饭他也会一粒一粒捡着送进自己嘴里。
三个孩子一会就把饭吃光了,陈苦儿这时听到房里小女儿的哭声,便端着米汤水进了房里,她抱起孩子心疼地说:“孩子,你从阿妈肚子里出来也有十来个小时了,阿妈还没有奶水,只有米汤水喂你,你可得好好吃才行。”
孩子自然是饿了,她哭哭停停诉说着她的饥饿和不满,她像听懂了她阿妈的话,竟然大口大口地吮吸着。
陈苦儿喜极而泣:“乖孩子,能吃就好,能吃就好,这样就饿不着了。”
陈苦儿以前生下孩子后,肚子就会瘪下去,这次生下孩子后肚子不见瘪,走路也不轻快,感觉有些沉,身子还是那么笨重,感觉肚子里有东西在动,吃东西胃口很大,总觉得吃不饱,奶水也没有。
她只好天天喂米汤水和水蒸鸡蛋给小女儿吃。这孩子也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陈苦儿和孩子们过着日复一日清苦的日子,她们都盼着何奇特的到来。
但太阳升起又落下,下雨下雪又天晴,就是不见何奇特的影子,陈苦儿掰着手指算了算,她的何大哥离开已经快一个月了。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陈苦儿把土里的作物收了些准备挑到集市上去卖。
她对玉珠说:“你在家带好弟弟妹妹,吃的都在锅里温着,小妹妹要是饿了,你就喂她米汤,锅里还有水蒸鸡蛋,我知道你也是个要人照顾的孩子,可阿妈实在没法子,只能当你是个大人了,你阿爹迟迟不见给我们送吃的来,很快家里就没吃的了,我去卖点菜换些米面回来,你千万别去开柴门,不过我也会从外面反锁上,小鸡小狗小猴我都喂过了,我也吃过了,锅里的稀饭你们都可以吃完。”
她一边说一边拿了一袋腌干菜放进菜担里,挑着菜便出门了。
陈苦儿满以为生了孩子自己就轻松了,可担着那担菜越担越觉得重,一路上她也不知道歇了多少次。
她还没赶到集市,赶集的人都已经返回了。
一个住在集市旁的老阿婆,坐在屋门口晒太阳,瞧见挺着大肚子的陈苦儿担着一大担菜吃力地往集市赶,就好心地说:“大妹子,你要卖菜得早点来,集市都已散场了,你担回去明天再来卖吧。”
陈苦儿放下担子喘着粗气难过地说:“阿婆,我家离这里很远呢,我挑来都已经精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挑回去。”
老阿婆很是同情地说:“大妹子,你挺着个快要生的大肚子还挑着这么大一担菜出来卖,你家男人呢,怎么不叫他来卖?”
陈苦儿听了老阿婆的话哭笑不得:“阿婆,我才生了孩子刚满月呢,肚子里哪还会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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