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与八千流相隔数十米。
但剑尖所指,却令其有种剑锋架在喉咙上的窒息感。
冰冷的触感,如同一只巨手将八千流狠狠攥紧。
八千流瞳孔收缩成针孔状,柳眉倒竖。
再不出剑,便再无胜机!
身姿压低,再压低。
莲足发力踩踏。
轰!
“撕碎他,流光!”
仿佛此界所有的光都汇聚在这一剑之上。强横到极致的剑气,哪怕是泄露一丝丝,也在陈宇身后犁出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大峡谷。
更多的荒诞或者荒芜或者诡异的事物,通通被这无上剑意所摧毁,搅碎,化作细碎的沙砾。
陈宇身后锥形,方圆数百里的地貌,在灵子怒涛中瞬间改变了地貌!
灵压扬起的狂风,将周遭细碎成砂砾的灵子卷起。
触碰到陈宇剑尖的残渣,无论是黑,是白,是任何一种灰度。
就连投射过来的七彩流光,
也转变为统一一种灰。
毫无生气,代表死亡的灰。
死!
死!!
死!!!!!
终极的、纯粹的一剑,除了消亡,再无别的涵义。
剑尖对上。
八千流的巨剑一碰即碎,摧枯拉朽一般冰消瓦解。
明明是天外飞仙似的巅峰一剑,却成了扑火灯蛾。
随着巨剑寸寸被粉碎,死亡的阴影在八千流眸子里的倒映越发扩大。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堵墙。
上下左右,无限延伸,望不到头。
无限坚实,即使以最强大的力量也不可撼动分毫。
而她作为灰尘一般的存在,正义无反顾,笔直撞向那叹息之墙……
“好美……”
她呢喃着,舍却了对抗,张开怀抱迎上。
被穿透的话,大约会灰飞烟灭,再不留一丝痕迹吧……
闪回的记忆,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样闪过。
五岁捡起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反杀歹徒。
“不错,你是可造之材。”
中年模样的山本,笑眯眯俯身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她很快忘却了自己的本命,其后数十年,大家都称她为:
剑八。
练剑,斗剑,格杀,负伤,领悟,突破……
在剑锋之上度过了大半生,也不算是蹉跎,毫无意义。
剑道,战斗,生与死,便是她的意义所在。
最后死在终极剑招之下,倒也不错。
朝闻道,夕可死矣。
美眸缓缓阖上。
冰冷的触感贯穿了心房。
但是……
没死,怎么可能?
“废话。我像是那种连自己力量都无法掌控的白痴吗?”陈宇翻了翻白眼。
“能让你死,自然能让你生。”
剑刃抽出,似是连同八千流全身的力气一起被抽走。
她无力跌坐在尘埃中。
“……这一招,叫什么?”
“嗯……”陈宇抓抓头发,感觉取名这事真的很麻烦,“就叫,剑十五吧。”
八千流疯狂回忆的样子略显呆萌。
所以刚才自己已经领略过陈宇的前十四个杀招了?
“你真的只用了五成功力?”
陈宇安慰她:“其实剑意方面我也运用到极致了。没办法,我还要分心照看分散在原夏国和和国之内的72个分身呢。”
毕竟探图找线索,才是他的主线任务。
跟老阿姨干架啥的,只是兴趣使然而已。
八千流:“……”
向你确认,没叫你凡尔赛,嗞老娘一脸!
“为什么不杀了老身?”八千流万念俱灰。
又是突破又是顿悟,挥出了号称最强的一剑,
结果被人家五成功力轻松秒杀。
陈宇这厮不削怎么玩?
踏马的玩不了一点!
点了点了!
“脑子也被捅坏了吗?说了要抓你壮丁啊弄死怎么抓?”
“你我任意一方不死,皆尽的术式无法解除。你便只能困死在此。”
陈宇嗤笑:“老阿姨,你的剑法,马马虎虎;术式呢,就一塌糊涂。区区二重梦境而已,我有一百种解法。比如——”
他将女人轻轻推倒在灵子尘埃。
“看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是过一下战败CG吧。”
八千流任由他解开彩衣,木无表情。
“肤浅。连死都不怕,老身会怕这些——?”
她死鱼一样的声音突然转折高亢。
“你干什么,快停手!”
陈宇手指抹过,八千流胁下的刀疤转瞬即逝。
“怪人,明明有逆天的恢复能力,硬是留着各种伤疤,丑得要死。”
越搓越嫌弃,“粗糙得跟砂纸似的,噫。”
八千流要疯了,偏偏灵压被压制动弹不得。
“别擦老身的伤痕,那老身我的勋章和记忆!”
“闭嘴,你以为你是星矢吗?斗败的杂鱼没有人权,乖乖躺平。”
八千流躺平不了一点,一点高手风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