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的场合,突然整这么一出特么的能吓死个人。
陈宇却是眼睛一亮,抢上几步观察。
只见404的房门和两旁的墙上错落印着血手印,有的已经变成黑褐色,不知道存在了多久,但有的,却很新鲜,仿佛刚刚印上去的一样。
还有一些刮痕,深浅不一。
格咯,格咯。
房内怪声又起。听来像是里面的东西试图拧开门把手?
陈宇面带微笑眯起眼睛。
如果以全知视角观察,可见房门后面有个超过2米高的人形玩意,长满一身白毛,赤红的双眸死死盯着那紧闭的房门,獠牙大嘴“哈”地呵出一道冰冷的气息。
格咯格咯格咯格咯
门把手拧动的节奏愈发急促。
陈宇笑容越盛,伸手搭上把手,正要拧开。
这时,楼上忽然传来惨叫声,随后是挣扎、撞击墙面的钝响。
陈宇玩世不恭的笑容一敛,飞身上楼。
未曾踏上五楼已经一股子血腥味冲入鼻腔。
楼梯口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已经死亡。
正是方才叫嚷的最大声的六子。
六子身上都是血,最致命的是脖子上的一刀,有人用利器从右到左,直接刺穿他的脖子。
从现世人们的视角看来,六子突然七窍流血,头部无力歪到一边,圆睁的眼珠流露出临死前极度的惊恐。
在噩梦被杀,现世中的躯体也会随之死去。
而另一个叫三儿的男人,却被头戴三角头盔的鬼武士抵在墙上。
他的肚皮已被鬼武士的短刀刨开,肠子内脏留了一地,踢踏挣扎的双脚无力垂下。
那鬼武士举起短刀便要向三儿面门扎去。
他自己的头却突然不翼而飞。
那戴着三角头盔的硕大头颅被陈宇抓在手中。
他举起下巴犹自开合不休,眼睑鼻梁嘴唇被割去的头颅瞄了一眼,欣赏地赞叹:
“有一种抽象的美感,不愧是梦魇。”
随手一抛,那头落地前便被极寒结冰脆化。砸在楼板发出一声闷响,碎作几瓣。
鬼武士无头的身躯这才颓然倒下。
三儿拼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颤颤巍巍指向502房间。
“救,救人……”
脑袋一歪,便要昏死过去。
——并没有。
陈宇一巴掌抽在三儿脸上,“醒来喂。你时辰没到,先别急着死。”
三儿一个激灵坐起。
“我……呃?”
他摸索自己的肚皮,发现竟然完好如初?
我肝呢?我肠子呢?
刚才明明稀里哗啦掉了一地零件的啊?
陈宇淡淡道:“歹势,刚来不太习惯。不然那谁也不会死了。”
其实他对这几个路人的生死没有太在意,救人只是当练习而已。
只短短几个照面陈宇便已掌握在精神世界使用灵念的诀窍。
从他细腻到分子层级的精神力分析结果来看,噩梦世界的物质构成元素貌似相当单一。
门窗也好,人体也罢,在微观上都是同一种东西“捏造”出来的。
只是其上附着了不同的精神特质,从而具现出多种多样的物质形态。
改变不同物体的性状相当费事费力。
比方说把房门捏成人体,那耗费的时间和精力可是海量去了。
但是重构其结构则相对简单。
比如将破碎的脏腑修复,塞回肚肚里缝合之类,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
又比如:
他拾起鬼武士的短刀。那东洋刀眨眼便扭曲延展为黑色长剑。
可刚可柔的高频波剑。
“比捏橡皮泥还简单。”
精神力开挂一样强横的怪物轻描淡写说道。
简单?
除了他这种有事没事扫描,精通人体、武器或是机械微观结构的变态,又有谁能轻易在噩梦捏造实物?
三儿被陈宇露的这一手镇住了。
眨了眨眼忽然脱口而出叫道:“哦,你也是退魔师!”
陈宇歪头,“也?退魔师?”
……
马小玲将足下的自行车踩得飞快。
披肩的黑长直随风飘舞,宽松的退魔师黑衣被风儿带得猎猎作响。
那破旧的小车在年久失修的柏油路上颠簸,车身上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哐当响。
“快点,要再快点……”
马小玲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紧咬下唇。
今天的巡逻点距离自家村子太远了,也耽搁太久。
但愿他们熬得住,等自己回去吧……
镜头拉近,停在她右臂上别着的肩章。
方寸大小,白底方形,中间一道鲜红的横杠。
平房和荒地在飞快向后退。
一条小河蜿蜒在面前流淌。
快了,快了。
沿河上溯,过了桥便是大家聚居形成的村子。
“拜托,一定要扛住等我回来啊……”
二八芳华的少女,满满胶原蛋白的粉嫩小脸上,浮现出因剧烈运动产生的淡红和细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