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儿和吴姨挂念着豹子和灵儿,希望他们两个能够顺利逃出生天。苦命的灵儿也能从此过上好日子。
可吴姨在惦记着豹子和灵儿的同时,却显得很是忐忑。
吴姨有些心虚地问稳儿道:“少奶奶,我虽然很同情灵儿,也很想让她跟豹子过,可还是觉得不踏实呢?”
稳儿道:“娘,那是您的心里头一直忌讳着灵儿还是东子的媳妇。灵儿和东子没有感情,甚至当了他几年媳妇了个连个面都没有见过,等了东子这么多年。”
“东子在外头有好几个老婆,回泡桐屯子以后,还是霸占了灵儿。灵儿反抗,也是应该的,有谁愿意做这样一个临时媳妇?!她和豹子两情相悦,有什么错?”
“娘,我们没有做错什么,送走灵儿和豹子,是行善积德的事情,您不要老是纠结这些。”
听稳儿这样说,吴姨的心里才踏实了一些,就又问道:“少奶奶,您说他们两个到了天津以后会怎样?”
稳儿算计着,这次去天津的车队,应该快回来的了。等他们回来,就有那两个人的消息了。
果然,就在这天,那些到天津送生棉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但是,这趟回来的送棉队伍却是残缺不全的!
怎么个残缺不全法?有的人甚至把骡车都丢了,有的拉车倒是回来了,但生棉却丢了!还有的,带回了少许生棉,大部分的却也没有了!最好的,却是把拉去的生棉原封不动地又拉了回来!
但更为叫人恼火的是:有的人受了伤,甚至差点丢了命;有的人干脆就没有回来,直接失去了联系!
回来的这些人都说,天津城里正在打仗,突然之间,到处打枪,到处是火,他们想躲都来不及!
有的好不容易跑去卢子明的开元棉栈,那里却已然成了废墟,连个活人都没有!
那些全须全影连人带车回来的,差不多都是事先听了安排,没进入天津城的,还有后来退出来的。进去的人基本上都走散了!
稳儿问道:“王树银呢?高青山和大个儿叔呢?还有……”她想问一下豹子和灵儿呢?可是,想到有的人还不知道这事儿,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王树钢道:“都乱套了,进入天津的都走散了!一个车上的两个人许多都互相找不到了!这还是事先约好的,在廊坊北边聚集,不然,就这些人都聚不到一起!”
听了这些话,稳儿和吴姨都担心得紧,只是,稳儿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她让杜庆泽到远处接应一下未到的人,又忙着让人去请郎中,为受伤的人治疗,准备饭菜等事务。
吴姨也没有表现出太过慌乱,只是见稳儿忙着,她便把两个孩子照顾好了。
稳儿一个个儿地核对人数,询问相关的其他人。但具体情况怎样,还得等王树银、许大个子和高青山等人回来,才可以得知。
直到后半夜,王树银带着手下和杜庆泽才护送着一辆马车回到棉厂。王树银身上也挂了伤,衣服也破了好几处,好几年了,都没见他这样狼狈过!
但是,在稳儿往车上看的时候,却是吃了一惊,王树银竟拉回一名血肉模糊的人!
王树银见到稳儿,赶紧下马,竟“扑通”一声,跪在了稳儿面前,道:“太太,树银有负您的信任,这趟的生意,砸了!”
稳儿赶紧让王树银起来,道:“生意场上,哪能总是一帆风顺!你先起来,疗伤要紧!”
说完,赶紧让人为王树银治疗,又命人将车上的人抬进屋里。
稳儿借着灯光,仔细一看,更是吃惊非浅,原来,这位受伤最为严重的人,竟是卢子明!
此时,卢子明已经昏迷,稳儿来不及细问,赶紧挑了个医术最好的郎中进来为卢子明救治。
郎中看了卢子明的伤势后,却是大惊失色!道:“太太,这是枪伤啊!这伤,在下真的治不了!”
稳儿急道:“这可怎么办?看样子是不能再拖了啊!”
郎中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或许能够救他!”
稳儿道:“先生请讲!”
郎中道:“离此地三十多里,有个叫白帝庙的地方,那里有一家白氏医馆。他家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医道,据说他们祖上曾为将军刮骨疗伤过!想来,定能治疗这枪伤了。太太不妨到那里试试。”
稳儿向郎中道了谢,赶紧令人套了车,就要动身前往白帝庙。
正在此时,许大个子拉着高青山也到棉厂。
许大个子虽然也挂了彩,好歹伤得不严重,但高青山却是伤得厉害,此时已经不省人事。
稳儿道:“你们为大个儿叔包扎一下,安排他去休息,我带着这两个人去白帝庙。”
杜庆泽道:“太太,还是让我带人去吧,您就留在厂里。”
稳儿道:“我大哥受了伤,我岂有不陪在身边的道理。况且,我即便是留在厂里,也放心不下他。”
杜庆泽没有办法,只好又带了几个精壮的汉子来,陪着稳儿,拉上卢子明和高青山,赶往白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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