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
几乎是看到沈陌所写的那行字的瞬间,太子便开口拒绝着。还欲说什么,就见沈陌突然把食指竖在唇前。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太子半开的唇立马闭上,他的目光朝着门外而去。
随后开口道,“孤近日得了一块上好的砚台,给你们瞧瞧。”
从门外听来,大约就是殿下在给几个关系好的伴读炫耀自己的东西。
然而实际上,沈陌在小本本上刷刷刷写个不停。
(殿下,隔墙有耳。)
另外几人也看到了这几个字,倒是配合着道,“殿下从哪儿得来的?看着倒是和寻常砚台没什么差别。”
“就是仔细闻着,有股淡淡的桂花香。”
太子的声音也随之而来,“白陌,你来猜猜孤这砚台,出自何处?猜对了,重重有赏。”
沈陌微微颔首,又刷刷刷写着,内容是。
(此人会武,脚步轻盈,应当是个女子,恐怕正是贼人。)
太子看了看,随即哈哈哈的笑出声来,嘴上说着,“白陌啊白陌,也有你猜错的时候,孤这重赏,你是无缘得到了。”
(我去看看。)
沈陌又写下这一行字,便从书房的另一侧密道离开。
他的身形仿若鬼魅,眨眼便不见了踪迹,房间里的几人还在说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话。
那偷听的人半晌没听到一句重点,眼看着快要被发现了,连忙离开。
却不知道,此时隐藏在高枝密叶之上的沈陌,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个女子,就是原身记忆里的那个陪嫁丫鬟,也是原身后来爱上的人。
看样子,她的身份有些复杂啊。
如果说太子被罢黜有这个丫鬟的手笔,那么安将军的罪名也有她的手笔,这个丫鬟的主人也就只能有一个人。
那就是高位之上的皇帝。
皇帝终究还是忌惮太子了,看着羽翼丰满的太子,他害怕了。
不顾多年父子之情,直接把太子打上谋逆的罪名,还真是天家无父子啊。
而原身在其中的作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趁手的工具人罢了。
想着,沈陌身形一动,没多久又从密道回到书房之中,他这一来一去没用多长的时间。
一回到书房,就对上几人求解答的目光,沈陌又开始奋笔疾书了起来。
(东宫里的丫鬟,朝着西边去了。)
(此人会武,不是普通的丫鬟,其样貌平庸,不太引人注目。)
(殿下,臣斗胆猜测,此人,视陛下为主,陛下容不下殿下您。)
一字又一字落下,太子脸上的神色从震惊到平缓。
身为太子,近来已经开始接触政务,他日日都要接触父皇。
哪能不知道父皇对他,一日比一日更忌惮呢?
只是他没想到,父皇待他竟然如此狠心。
“白陌,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画给孤看。”
太子说着,将身前的纸张推向沈陌,沈陌也不拘泥,拿起一旁放置的毛笔,抬手就画。
关于沈陌会武功这件事,几个人都知道,不过大家只是觉得沈陌更擅长轻功,便于追踪之类的。
自然不知道,这只是沈陌表现出来的而已,人嘛,做事留三分。
至于画画这方面,沈陌可是被冠以文曲星下凡的名号,自然也绝对不输任何人。
他寥寥几笔落下,一张人像便跃然纸上。几人看向画中人,果然如叶白陌所说的那般平庸。
毫无特色的一张脸,对他们这群见惯了美人儿的人而言,几乎是看过即忘的程度。
就是太子,也显然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也是,哪有主子在意奴才的?
太子收起那幅画,表示会将人看住。他不打算立马把人抓起来,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还会引来更多的未知“叛徒”。
倒不如就看着这个已知的叛徒,说不定还能借对方的手反击一下。
太子心有想法,却没有说出来,而是和他们聊起了其他东西,例如以他们的年岁,家里都定下了亲事。
就等个黄道吉日便可以成婚了。
而太子,也有二十岁了,却还没有太子妃,毕竟,这太子妃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当的。
太子是储君,太子妃的地位必然不能太低,这样于太子不利。
按理,这太子妃应当早早定下,可是陛下一直说不急,也是害怕太子娶了娘家厉害的妻子后,越发威胁他的地位。
于是一来二去,太子到如今还是没有正妻。
说着说着,几人又说到沈陌身上,沈陌如今十五岁,正是定亲的年岁,几人打趣着。
沈陌笑盈盈的任他们说,又提笔写着。
(我和你们不同,我向往逍遥自在,不喜欢有人约束。)
“哦?这么说,白陌你不打算娶妻了?”
(嗯。)
“你这想法倒是稀奇,这娶了妻子,温香软玉的睡着也踏实,一个人长夜衾寒,多孤单啊?”
这句话来自一个已经抱得美人归的兄台,显然他和他家娘子很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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