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找了个理由出去,老夫人也找了个理由,去后面歇一歇,屋里就是秀秀和张光远,以及一屋子奴仆陪着,一时屋里有些尴尬。
冬梅先后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
张光远感觉自己应该先开口,低着头,缓缓说道:“姑娘,平日在家做什么打发时间?”
秀秀也不敢抬头,低着头轻声说道:“我也没什么爱好,虽然跟着哥哥,姐姐学过几个字,可看书总觉得无聊,平日就爱做些针线活,你呢?”
张光远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爱好,笑道:“之前读书的时候,没事就看看书,现在看的最多的就是账本,要不然就是在外面应酬。”
“那你应该遇上不少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亲呢?”秀秀鼓起勇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张光远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做生意的人一般都是男子,很少有嫂嫂那样雷厉风行的女子,再说,我心中妻子的模样,与嫂嫂不同,我希望我能为她遮风挡雨。”
“你是觉得我姐姐这样的有伤风化/”秀秀有些生气,没想到这人会这样看自己崇拜的姐姐,要不是在这里,恐怕秀秀站起来就走了。
张光远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听表哥说过,嫂嫂一人之力带全家,甚至全村人挣钱养家,我心中是佩服的,只是我不想让我的妻子受这个苦。”
秀秀听张光远这样解释,心中的怒气消了一半,可还有一半,还是不想搭理这人,低着头不再说话。
张光远知道自己说错了,让人家心里不舒服,暗暗后悔自己怎么说话这般无所顾忌了呢,微微叹口气,“我考上了秀才,你知道我后来为何不继续攻读了吗?”
这个的确是秀秀心中的疑问,虽然没开口,可头稍微抬了抬,想仔细听一听。
张光远在生意场上跟各色人物打交道,秀秀这点变化他当然看到了,知道自己这个话题说对了,笑着继续说道:“我心中虽然不喜读书,可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人家,需要有个这样的人撑门面,所以苦读多年,终是没辜负家人期盼。
但我心中佩服的就是像表哥和嫂嫂这样的人,能靠自己把一个家撑起来,光耀门楣。所以我就不再继续攻读,转而接管了家中的生意。
旁人看到我把家里生意打理的还算不错,可心中的苦,难也就知道自己知道。也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我就暗暗发誓不让我的家人受这样的苦和难。”
秀秀听到这里,另一半气才算消下去,“没想到你们家大业大也会有苦,家家都不容易,就像我姐夫,才和我姐成亲几个月,姐姐还怀了孩子,他依然要出门,姐姐一个人在家,还要照顾家里的生意,我每每看到都很心疼姐姐。”
“所以,我没把生意做那么大,能一家人过上好日子就好。”张光远立马隐晦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秀秀也是个容易知足的人,听到张光远这话,嘴角有了笑意。
冬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暗叹:二姑娘这个羊,算是送入狼口了,但愿这位张公子能说到做到。
外面玉娘估摸着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带着夏雨又回来,老夫人也从跟着一起回来,大家又说说笑笑一会儿,分开两桌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玉娘打发秀秀由夏雨陪着, 回了自己的玉苑歇息,老夫人也去小佛堂,玉娘单独留下来,要问张光远几句话。
玉娘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直接说道:“我听娘提起,张表弟之前无意中见过秀秀一面,所以一直催着提亲。只是我今日有几句话要问一问张表弟。”
“嫂嫂请说。”张光远守着规矩,低着头,但依然有礼。
玉娘问道:“我这个妹妹从小也是一家人娇养着长大,之前穷的时候,也是尽量惯着她,最好的都留给她,我二婶更是把她当亲生看待,现在家里有了嫂子都不肯让她做一点活。当然这也是我们家人简单,不像高门大户那么负杂。”
张光远立马知道玉娘担忧什么,说道:“我们家虽然人多,但都已经分家,叔伯已经自立门户。当然家里还有几个弟弟。不过家父已经当众告诫过,家里的一切都有我做主,庶弟成亲后,我会给一笔银子,让他们自立门户,这样也减少不少麻烦。”
张光远说完,玉娘没有接话,而是转头喝了一口茶水。
张光远想了想,又说道:“毕竟家中父母都在,嫡亲弟弟还需要照顾一二。我会在他们成亲之前,把碍着的几个小院都收拾出来,平日也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但都在一起,外人也看不出是分家了。”
玉娘这才缓缓说道:“秀秀在家是最小的,凡事从来没做过主,嫁给你就是人家的大嫂,我真是怕她做不好,招人烦,婆媳不和,妯娌不和,再导致夫妻不和,哎,想想就难。”
“人生在世,总是有各种难处,就算人口简单的人家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觉得这里只要这个丈夫做的好,婆媳,或者妯娌,都会相敬如宾。”
张光远知道在这方面自己家的确人多,再如何分家,也避免不了这些问题,只能迎上去表明自己的立场。
玉娘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其实她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