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起床,把牧场的活提前干了。
现在太阳一晒,整个人困得不行。
燕克行看他这样,对他说道:“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杯咖啡。”
“要黑咖啡。”时闻打着哈欠说道,“喝不惯外面的奶。”
燕克行答应下来:“好。”
燕克行刚走一会,有个罗圈腿的老牧民牵了两只种羊过来:“专家,您帮我看看我这种羊值多少钱?”
老牧民脸庞黝黑,牙齿掉得只剩几颗,罗圈腿非常明显。
时闻将目光落在老牧民身上,尽管知道牧区以前水质不好,牧民们生活困苦,上了年纪后,很容易出现罗圈腿,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没等时闻收回目光,又一个中年牧民走上前来:“我说他这两头种羊,我愿意出六七千已经是很厚道的价格了,他非说能值九千一万,专家你评评理。”
时闻:“稍等,我看看。”
时闻站起来,走到羊边上,先看牙齿。
这两只种羊,一只两岁,一只三岁,都是正当年的本地大尾羊,它们骨骼粗壮,长相协调,长得也肥壮。
时闻之前花了很多时间看种羊,一看这两只种羊,就知道它们可以归为优秀的那类。
尽管如此,时闻还是从脑袋看到尾巴,从肩背看到蹄子,一点点仔细看过。
看完后,时闻指了指其中一只:“这只两岁的种羊可以卖到一万三,那只三岁的,卖一万到一万一不成问题。”
中年牧民的声音一下就抬高了:“哪有那么贵的种羊?!你哪里的专家?不会刚毕业随便乱看吧?”
时闻:“贵有贵的道理。您先看这长相,好看吧?长得正的种羊,价格肯定比其他种羊要贵几百。您再看这头肩比,这骨头架子,多能挂肉?它生出的二代羊,肯定比一般的羊要长肉,平均多长个二三十斤不成问题。再来看这毛……”
时闻一一将贵的理由说了。
每一条理由能为种羊加几百到一千多的身价,最后算下来,这两头种羊,还真要卖到时闻之前说的价格。
中年牧民一时语塞。
时闻:“我刚买了只三万八的种羊,这个价格真不算高。好种羊什么价格,想必您也清楚,要不然谈不拢,您就会去看别家了,而不是跟着过来找我评理。”
说完,时闻对老牧民说道:“我说的这个价格确实是市场的价格,您跟这位大哥谈不拢,肯定也还有其他人愿意买。要是实在谈不拢,您还可以用这个价格卖给我,我都收了。”
中年牧民忍不住喊起来:“你不是专家吗?怎么还抢生意?”
时闻笑笑:“确实是好种羊。您要是看中了,可以考虑尽快下手,不然等会肯定会有其他人来问。”
中年牧民对上他略带一点灰蓝的诚恳眼睛,也不好意思嚷了,却又不服气地嘟囔:“好家伙,你把价格都抬上去了,还等会呢!”
中年牧民不太满意,转身气哼哼地走了,老牧民感激地朝时闻笑着道谢,也牵着羊走了。
时闻重新坐到破桌子后面。
一杯咖啡从后面伸过来,轻轻贴到他脸上。
时闻被冰得一激灵,转头正好对上燕克行的眼睛。
他接过咖啡打开来喝了一口:“来得正好,我讲得都快口干舌燥了。”
燕克行问:“刚刚起了争执?”
“不算,就是嚷了两句。”时闻毫不在意,“大家心里都有数的,我没说假话,肯定能服人。”
燕克行:“真了不起。”
“第一回做专家,总要对得起专家这个名头嘛。”时闻将咖啡喝下半杯,整个人精神一些了,“你也坐。热吗?我去给你搬把遮阳伞过来挡太阳。”
燕克行拉住他的手臂:“不用忙活,需要我自己去搬。”
不知道是不是时闻刚刚有理有据地说理由折服了一些人。
很快又有牧民过来请他掌眼。
时闻都仔细地察看,然后将种羊的优缺点尽量说出来——加分项在哪,扣分项在哪,市场怎么样,以及往年的情况等,他一清二楚。
牧民们听了都很服气,尽管有时候不合期望,但都知道他说得有道理,因此听了之后介绍更多的人过来。
时闻被牧民们围着,整个人忙得团团转。
还有人把种牛、骆驼等牵过来,想请他掌眼,被他谢绝。
种羊这块他是真花大力气去研究过,见得也多,在麒麟血统的加持下,随便一只种羊,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
牛和骆驼他就没有那些心得了。
大家听说他不看牛和骆驼,都有些遗憾。
其他专家的眼力也不错,可谁都没他说得简洁清楚,令人心服口服。
燕克行被时闻安置在后面的桌子上,正看着时闻。
一个声音传来:“燕教授。”
燕克行转头,是N市牧业协会的会长马程锋。
马程锋双手要跟燕克行握手,笑容满面道:“燕教授,您陪着时先生一起过来?”
燕克行手跟他稍一握便分开,简洁道:“嗯。”
马程锋:“哎,那我们失策了,早知道您二位一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