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不在?
姜瑜眼中的光暗了下去:“等顾北城回去,你告诉他,让他赶紧去县医院。”
姜瑜来不及多说什么,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躲在炕底的几个人,陆续钻了出来,一个个全都灰头土脸的。
“小鱼……”年兰花刚张嘴,突然听到外面陈诗雨的哭声,她声音戛然而止,强忍着腰上的疼,着急忙慌的跑出去。
看到门口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周正,桂花婶子吓的张嘴要叫,被年兰花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年兰花也很害怕,可她知道,要是把人都引过来,只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我去高叔家借车。”
姜瑜匆忙吩咐着:“妈,你准备几床被子。”
在姜瑜跨出门口的一瞬间,一道刺目的亮光照亮了黑夜,强光晃的姜瑜睁不开眼,便抬起手挡在了眼前。
从未有这么一刻,姜瑜觉得汽车的轰鸣声动听悦耳犹如天籁。
车子在姜瑜面前急刹后,顾北城打开车门从上面跳了下来。
后面的车子也陆续停下,上面跳下几十人,拿着手电筒,朝着南边进行地毯式搜索。
“没……”
顾北城声音刚响起,就被姜瑜着急的打断:“快,快送周正去医院。”
***
医院。
抢救室外。
年兰花姜树还有顾老爷子三个人是从炕底下钻出来的,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是黑灰,谁也没顾得擦,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陈诗雨靠在墙上蹲着,单薄的身体缩成一团,她抱着小腿,下巴放在膝盖上,一直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桂花婶子和高民叔没来,桂花婶子在家里照看李来福,高民叔则是用水冲洗着门口的血迹,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冲了多少盆水,地上的血才被冲干净。
顾北城靠墙站着,他身上血迹斑斑,都是周正留下的,血迹干涸,变成了暗红色,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他一直看着抢救室的方向,薄唇紧紧抿着,整个人都是很紧绷的状态。
姜瑜知道,他很担心周正。
顾北城和周正是多年的好友,也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周正出事,顾北城心里肯定很难受。
而她,也早已把周正当成了家人。
从一开始两人不对付,到后来和平共处,再到两人合谋把顾北城留在帐篷里,一起对抗敌人,姜瑜早已经把他当成了好朋友,当成了一家人。
姜瑜吸了吸鼻子,缓步走向陈诗雨,她脱下身上的棉袄,搭在了陈诗雨肩膀上。
从家里出来,陈诗雨只穿了一件毛衣,她身上的毛衣也早被周正身上的血浸湿了。
姜瑜握着她冰冷的手,往她手心里吹着热气,给她暖和着身体。
“小鱼,他会没事,对吧?”
陈诗雨缓缓抬起头,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汹涌而下。
她哽咽着,在询问姜瑜时,绝望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希冀。
他流了好多的血啊。
陈诗雨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
“他会没事的。”
姜瑜抬手擦去陈诗雨脸上的眼泪:“周正不舍得你,他不会死的,他整天活蹦乱跳的,是只打不死的小强,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从里面出来。”
“嗯,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他一定会没事的。”
陈诗雨用力点头,像是在安慰姜瑜,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接点热水喝,周正出来还需要你照顾他,你可不能倒下。”
姜瑜扶着陈诗雨起身,把她搀到长椅上坐下。
她很快拎着热水壶和几个搪瓷缸过来,给每个人都倒了水。
“妈,我刚才问了值班医生,等天亮了骨科医生上班,给您看看腰,有没有伤到骨头。”
姜瑜压低声音和年兰花说着,声音不大,在她旁边站着的姜树都没听清,顾北城却突然站直身体,大步跨到年兰花身边,沉声道:“妈,您腰受伤了?”
他晚上回去的匆忙,只和姜瑜说了几句话,便又离开了。
不知道年兰花受伤的事情。
“不碍事不碍事,就是撞了一下,没什么事儿。”
年兰花摆摆手:“我这都不是事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小周这孩子,我只盼着他能平安。”
“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顾北城抬眸看向姜瑜:“小鱼,你跟我来一下。”
姜瑜跟着顾北城走到了走廊尽头,走廊靠窗,窗外是微黄的路灯和光秃秃的树枝。
大街上空无一人,很是萧条。
“咱妈受伤……是上午那帮打砸的人伤的?”
顾北城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冷意。
“她去阻止的时候,被推了一下撞到了桌角上。”
姜瑜心里满是疑惑,本不想问顾北城的,可实在忍不住了。
“周正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受伤?我今天晚上听到了两声枪响,还以为是逃亡的土匪来了。”
怪不得其他几个人全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你帮我分析了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