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回益州,一去就是三年。
她没再回京城,期间谢安去益州见她,皆被文家人拒之门外。
给文茵写的信,也没收到回音。
谢安知道文茵的意思,哪怕过了三年,文茵还是不愿意见他。
每次去益州,他都会暂住两月,就想远远地看文茵一眼,可文家人提防着他,只要他出现在益州,就不让文茵出门。
文茵认祖归宗的第一年,被穆老爷子接回穆家调理身体。
第二年,有人上门提亲,被文大人拒绝。
第三年,文茵病好了,心智和平常人无异,病好以后的她在慈恩堂当女先生,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谢安又一次登门拜访被拒绝,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不管是生病的文茵,还是病好的文茵,都不会原谅他,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以前谢安还能安慰自己,文茵是生病了,才不要他和孩子。
可如今她已经恢复正常,还是不愿意与他见面,这代表着什么,谢安懂。
失魂落魄地回到京城,在看到谢钰摸长生脑袋的瞬间,谢安心底戾气翻涌,占有欲强烈得无法克制。
这人先是觊觎文茵,如今又来讨好长生,是不是贼心不死,想要把长生抢走?
这是他的儿子,谢钰不准碰!
“二弟,你何时回来的?”
快步走过去,拉住长生的胳膊,小家伙一时不备,差点被谢安拽得摔倒在地。
谢钰眼疾手快扶了一把,这才让小家伙免受伤害。
看着谢安的眼神带着怒火,“小孩子骨头还没长好,大力拖拽会有脱臼的危险。”
他今日才回京,看到长生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文茵的孩子。
出于本能,就想和孩子说几句亲近的话,没曾想谢安霸道至此,竟是说话都要干涉。
见长生扭着小小的身子,想要从谢安手里挣脱出来,谢钰沉声道:“放手。”
谢安还是紧紧地拉着长生,不准他靠近谢钰,“这是我和文茵的孩子,该怎么照顾他,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好像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谢钰的心被扎了一下,想到进京路上接到的消息,反讽道:“你还有脸提文茵?当初我就不该放手。”
“你果然贼心不死。”
谢钰嗤笑,“你和文茵已无瓜葛,我有没有贼心,与你有何干系?”
谢安不久前才在益州吃了闭门羹,谢钰的态度让他脑子里警铃大作。
如果谢钰去益州追求文茵,这次她还会拒绝吗?
脸色青黑,“她是长生的娘!”
谢钰还想刺他几句,可看到孩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面满是迷茫,他那么小,那么懵懂,谢钰不忍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回忆,只能就此打住。
知道自己不走,谢安不会松开长生,谢钰道:“二叔住在临风院,有事你可以来寻我。”
长生看着二叔身上的铠甲,手里的佩刀,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威风凛凛。
他还想和二叔说话,可胳膊被父亲拉着,不准他靠近二叔……
长生失落地低下了头,“二叔,我知道了。”
谢钰意味深长地看了谢安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人一走,谢安的防备紧跟着消失,立马松开了长生的胳膊。
眼里带着紧张,“手疼不疼?”
“不疼。”
“爹方才不是故意的,你别生爹的气。”
长生摇摇头,小跑着离开了。
谢安迈出去两步,想要让他跑慢点,别摔跤了,可看着孩子头也不回的模样,到嘴的话被他咽了回去。
方才和谢钰在一起,他不是很高兴吗?
还笑得露出一排小糯米牙,为何面对他的时候,态度如此冷淡?
谢安更加失落。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想要对文茵和孩子好,可总是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谢安一脸迷茫,“我是不是很惹人厌?”
这个问题千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觉得大爷心理出毛病了,就像以前的柳夫人,因为郁结于心,言行不受控制。
眼下的大爷,做事越来越没章法,显然是不正常的。
“大爷,要不还是请个大夫,来给您把把脉吧?”
谢安淡淡地看了千山一眼,循着长生离开的方向而去。
几个月没有见孩子,他很想长生。
儿子的脾气随了文茵,得好好哄,不然记了仇,就不愿意理人了。
谢安到正院的时候,长生正趴在谢夫人的膝头,袖子高高挽起,藕节似的胳膊暴露在空气里,上面有几道通红的印记。
“这是你爹掐的?”
长生点头,还不忘替谢安找补,“爹不是故意的,他已经跟我道歉了。”
谢夫人咬牙切齿,“他就是被你娘传染的,得疯病了!”
“娘!”谢安一脸不悦,“您怎么跟长生说这些,文茵的病已经好了。”
而且就算是以前,文茵也不是疯子。
看到长生黯淡的眼神,谢夫人暗暗后悔,“还不是被你气的,小孩子细皮嫩肉,磕一下都得青一大片,你自个儿瞧瞧,你都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