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怀着七个多月的胎儿,身子笨重,走得慢,刚进韶光院的门,谢安便追上了她。
紧握着她的胳膊,沉声质问:“你到底在闹什么?”
他握得很紧,柳文茵挣脱不了,干脆摆冷脸,不与他说话。
只有在极度气恼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态度待人,谢安心里慌乱,可又不想让她蒙混过关。
今日的事情不仅让王乐薇面上无光,也会让她的处境越来越困难。
她是理亏的那方,事情闹大了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我是为你好,你到底懂不懂!”
柳文茵翻了个白眼,“你明明是和别人一起欺负我,我又不是眼瞎!”
“在你眼里,我是这种恶人?”
柳文茵点头,“你就是。”
谢安气得心口发疼,总觉得自己白护着她了。
更加用力地握着文茵的胳膊,“乐薇是正妻,你给她敬茶是应该的,我不让你跪拜,已经是在偏袒你,下她的面子了,你还要如何?”
柳文茵眉毛紧蹙,因为疼痛,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她是你的正妻,又不是我的正妻,我为何要给她敬茶?要敬你自己去敬!”
谢安愣了愣,“你哪来的歪理?”
“她和我又没关系。”
“你是平妻,她是正妻,这是规矩!”
“那我不当平妻了,省得天天被你们欺负!”
谢安脑子嗡嗡作响,什么叫不当平妻了?
她当婚姻是儿戏吗,随随便便就能改变主意?
咬牙切齿道:“不当平妻,你是想让孩子当没爹的野娃娃?还是当没娘的可怜虫?”
“再敢说离开我的话,我就把气撒孩子身上,以后不喜欢他!不得父亲喜爱的小孩,会被人欺负,会过得很惨!”
柳文茵身体都在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何缘故,小月想安慰几句,但谢安让她离开,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情。
主子发话,小月也没办法,只能担忧地退到一边。
看着柳文茵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的样子,谢安就后悔了,想要去牵她的手,向她道歉。
“茵茵……”
柳文茵的眼泪突然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谢安手足无措,“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乖,别恼了,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能动气。”
想要替她擦眼泪,却被拂开了手。
谢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文茵猛地捶了几下肚子,“他让我天天难受,我也不喜欢他!”
她打得用力,谢安甚至听见了拳肉碰撞的声音,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紧紧禁锢住文茵的手腕,“茵茵,别伤害自己。”
柳文茵情绪失控,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只是看到谢安,心里就莫名憋着火,让她想砸东西,甚至还想扇他耳光。
听到他提孩子,她连孩子都不想要了。
孕育子嗣一点都不美好,所有人都在骗她!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柳文茵问:“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面前?”
谢安眼眶骤然一酸,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用那么强硬的态度对待文茵。
明知道她吃软不吃硬,还要说狠话吓唬她。
而且她的情况特殊,就算不讲规矩,别人也无法跟她计较。
孕妇容易情绪不稳,他千不该,万不该,站在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伤了文茵的心。
“茵茵,我错了。”
柳文茵没说话,试图挣脱开他的束缚,未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怕她再捶打孕肚,谢安不敢松开文茵的手,对着一应丫鬟婆子低吼,“都是死的吗,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去请大夫,有人去锦绣堂和正院传话。
小月道:“大爷,您快把夫人送进房里。”
谢安将人打横抱起,快步送进卧房的床上。
“你走。”
谢安摇头,“我得守着你和孩子。”
“你不走我走。”
柳文茵想要下地,谢安不准,“先让大夫来看看情况,茵茵,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凶你了。”
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的肚子,“孩子都这么大了,过两月就能和我们见面,以后别再干那种傻事了,要是伤到了自己和孩子怎么办?”
柳文茵捂着耳朵,不听他说话,也不愿意搭理他。
谢安心里冒着苦水,就连口腔都泛着苦,文茵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仿佛还在昨日,怎的一转眼,她连和他说话都不愿意了?
心里难受,只能不停地亲吻文茵的孕肚,对里头的胎儿说:“是爹错了,方才不应该说混账话。”
这是他和文茵的亲骨肉,他岂会不爱这个孩子?
或许是受了刺激,肚子里的孩子动个不停,可以看见清晰的鼓包,起伏的频率比以往更快,谢安的心高高地悬了起来。
小声地安抚,“别动了,你娘会不舒服。”
可惜,并没有效果。
文茵不仅身体难受,情绪也不好,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见她紧紧地捏着片衣角,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谢安大气也不敢出,就怕刺激到文茵的情绪,她又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