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和谢钰先一步下山,谢钰心里后怕,都舍不得她走路,是一步一步背着人下的山。
“我真没事。”
“我知道。”
柳文茵趴在他背上,戳他的脸,“那怎的这么严肃?”
“因为心里恼火。”
“那我们现在回去,将她蒙头打一顿?”
柳文茵语气揶揄,显然没打算用这个办法,但谢钰眼眸微动,情绪终于有所缓和。
托着文茵往上掂了掂,“交给我。”
柳文茵眨了眨眼,“你来真的?”
“我何时来假的?她喜欢玩阴的,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你注意分寸,不要留下把柄,不然回了京,弹劾你的奏折怕是都堆成高山了。”
谢钰点头,心里却止不住地发软,茵茵不是会吃亏的人,如果不是为他考虑,她也不用吃闷亏。
这次茵茵是没伤到,下一次,她还能躲过吗?
要是不给王乐薇点教训,她恐会变本加厉。
圈着谢钰的脖子,柳文茵问他,“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不累,就想背着你。”
“但我想下来走走。”
此时离祖宅已经不远了,谢钰依言把她放下,大手握着纤纤玉手,漫步着往前走去。
祭祖时翠心只能在边上等着,自家主子差点受伤,这事她也瞧见了,心里恨得牙痒,这么歹毒的人活该她不幸福!
见王乐薇折返回来,等着她的一行人才开始下山。
与来时不一样,这次是真的没人愿意和她说话了。
每年祭祖都会留一部分纸钱,压在先人的坟头,这事族长夫人也交代过,王乐薇突然把没烧完的纸钱丢进火堆,打的是什么主意很多人都看得清楚。
就算火没窜起来,被浓烟一熏,郡主也会很狼狈。
她就是想看郡主出丑吧。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乐薇总觉得有人在窃窃私语,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刺得她难受,脚下的步子便迈得飞快。
不就是觉得谢钰是骠骑将军,柳文茵是郡主,更值得他们巴结吗?
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
兰英跟在王乐薇身后,心里忐忑不已,这事闹到了人前,大爷那里肯定会收到信,这次,大爷会如何做?
还会再提和离吗?
入谢家多年,兰英已经看出来了,大爷最在乎的就是柳文茵,平日里他可以当夫人不存在,但一涉及到柳文茵,他就会风度尽失,什么都豁得出去。
要是没闹到人前,她还不会这么担忧。
兰英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要是主子没好结果,她这个大丫鬟,也是要跟着受牵连的。
别说是兰英,王乐薇也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她孤身一人,要是柳文茵和谢钰想对她做什么,她该如何应对?
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对上他们一点胜算也没有。
两人各有所思,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回到宅子时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心里装着事,王乐薇连晚膳都没用,洗漱过后直接进房歇着,为防止柳文茵报复,她决定次日一早就先回京城,反正有谢安的人保护,她完全没必要和柳文茵他们一路。
只要回了京城,那里有姑母,柳文茵他们想做点什么,也要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下了决定,王乐薇安心不少,爬山很累,精神一松懈下来,人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族长夫人听说王乐薇没用饭,怕她心里憋着气,回京城告状,还让人来询问可是身体不适,用不用给她请大夫。
王乐薇谁都没理,以至于族长夫人也不想哄着她了。
爱告状就告去吧,事情本就是她做得不对。
身体疲惫,王乐薇就睡得很沉,以至于屋里进了人也没发现,棍棒落在身上的时候她惊叫出声。
兰英在耳房歇息,听到动静急忙跑来主屋,只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了出去。
“来人啊!”
“快来人啊!”
“院子里进贼了!”
惊叫声最先传到了隔壁院子,柳文茵问谢钰,“真让人去打她了?”
“打了。”谢钰回答得一脸坦然,完全没有愧疚或心虚的神色。
他已经很顾全大局了,不然王乐薇不是受皮肉伤这么简单。
“要是让别人知道,估计会觉得你不是男人。”柳文茵笑着说道:“老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
谢钰摩挲着她的纤腰,“那你觉得我是不是男人?”
为自己的女人撑腰,柳文茵觉得是。
如果连妻子都不维护,这样的男人就是怂,不值得嫁。
捧着谢钰的脸亲了一下,答案尽在不言中。
王乐薇院里的动静把所有人都召集了来,听说她被打,大家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谢钰和柳文茵。
毕竟,在坟地的时候,谢钰差点把火盆扣人脑袋上了。
现在给郡主出气,让人打王乐薇一顿也不是不可能。
有人觉得谢钰心胸狭隘,做事没有分寸,王乐薇好歹也是他的亲嫂子,他居然一点情面也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