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在府里行动受限,不管她去哪儿,身后都有人跟着,想见谢钰一面没那么容易。
既然直接见面行不通,那便只能寻个迂回的法子。
柳文茵把主意打到了云夫人身上。
云夫人是陈荣的母亲,谢钰又是陈荣的夫子,这对母子,可是她与二哥之间的桥梁。
不好好利用,都对不起她在北院受的那些刁难。
大年三十的家宴,云夫人丢了大脸。
从那以后,便时不时喊柳文茵去北院说话。
态度也不如之前那般好,明里暗里都在刁难柳文茵,颇有种撕破脸皮的味道。
云夫人能得陈侯的喜爱,最擅长的一招就是以退为进。
柳文茵刚进侯府的时候,云夫人是“接纳”她的,以至于现在突然转了态度,陈侯也以为是自己的爱妻受了太多委屈,再也忍不下去了。
陈侯从来没怀疑过云夫人的动机,或者说哪怕发现了不对劲之处,他也会坚定地站在妻子这边。
在陈侯看来,云夫人不过是想为亲人谋好处,又不是要害他,他又何必为着一点小事,而去伤妻子的心?
因此,对后院里的事陈侯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权让云夫人做主。
云夫人对柳文茵的态度是好是坏,没人会在乎。
这日,柳文茵又被云夫人叫去北院听训。
银心一脸担忧,“世子爷不在府里,夫人就开始刁难您,要不您给世子爷递个信?只要世子爷回府,那位肯定会有所收敛。”
这正是柳文茵想要的,陈景亭回府,反而坏事。
要是可以的话,她更想陈景亭出门个三年五载,没要紧的事就别回侯府了。
“世子爷公务繁忙,这种小事就不要劳烦他了,再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听听夫人怎么说。”
“可上次去北院,夫人故意让您烹茶,您的手本就生了冻疡,回来都快把皮搓破了。”
“皮肉之苦,算不得什么。”
柳文茵表情淡淡,银心却心生佩服。
若是换成表小姐,早就找人告状去了。
柳文茵虽然没与银心和赵妈妈交心,但她们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也就不想她们被云夫人惦记上。
提醒了一句,“云夫人是府里的当家主母,主母训话,我们仔细聆听便是,不要觉得这是刁难,小心祸从口出。”
银心的脸色变了变,东院的人和北院的向来不对付,脾气一上来,她便没管住自己的嘴巴。
连忙行礼认错,“奴婢知错了,日后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胡言乱语。”
柳文茵嗯了一声,带着银心去了北院。
过了年,陈家的人各忙各的事,北院便也清静了下来,柳文茵到的时候,正屋里只有云夫人一人。
以往一进屋,云夫人就会让柳文茵坐下,这次却让她站着,自个儿品着茶,迟迟不开口说话。
柳文茵心态好,站一会儿而已,比罚跪可轻松多了。
云夫人爱面子,当年与陈侯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云夫人还是不爱出门结交贵妇。
不想落人话柄,云夫人想敲打柳文茵,也只能选择温和一些的方式。
罚站,就是其中的一种。
慢悠悠地喝完茶,云夫人这才开口,“珠珠好几日没来请安,我派人去她院子里一问,才知晓她受了风寒,听说那日她是穿着湿衣裳回去的,在此之前你们见过面,可是真的?”
当日的事,柳文茵知道瞒不住云夫人。
她也没想过瞒着。
云夫人越要为难她,她来北院的次数就越多,如此一来,她便能借机行事,留意北院的人和事。
人都有劣根性,有人爱啃硬骨头,而有人喜欢拿捏软包子。
柳文茵不确定云夫人是哪一种,但时而强硬,时而示弱,便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
脸上有惶恐一闪而过,“我们只是在闹着玩,不小心打翻了茶水。”
之前的几次接触,云夫人都没落着好,见柳文茵一脸惶恐,云夫人露出一抹微笑,眼里满是快意。
有些人,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一对她好,她便给脸不要脸。
只要态度强硬些,不管她多高傲,这会儿不也低头了吗?
起初,云夫人想挑拨柳文茵和陈景亭的关系,借此,让陈景亭自己解决了柳文茵,好把世子妃之位腾出来。
现在,她想要的已经不只是世子妃之位了。
如果可以,她要让陈景亭失去世子之位,换个好掌控的人,继承侯府的一切。
尽管陈侯不愿意,云夫人还是把孟姬送上了陈侯的床,在孩子没生出来之前,她还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亲手把别的女人,送上自己丈夫的床,这让云夫人心里憋屈不已。
若不发泄一下,她早晚要气出病来。
思来想去,府里也就只有柳文茵适合当靶子。
别看陈景亭表面上宠着她,但内里根本不把柳文茵当回事。
云夫人对陈景亭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人就是个狼崽子,如果他真的在乎柳文茵,绝对不会允许北院的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