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记不得自己的祈愿牌具体挂在哪里,那天她一心躲着谢安,只记得个大致的方位。
“去借个梯子。”
小月办事很利索,没一会儿就扛着梯子回来了。
“表小姐,我上去帮您找吧?”
“不用,我自己上去。”
小月还是不放心,表小姐好不容易才恢复正常,要是摔跤了,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怎么办?
“你帮我扶着梯子。”
柳文茵穿的衣裳很轻便,以前就爱在府里偷偷摸摸“干坏事”,目前不过是小事一桩。
“那您小心点,别摔了。”
“你把梯子扶稳我就不会摔。”
没有耽搁,柳文茵麻利地爬了上去。
她站在最顶端,一手扶着树干,一手去翻牌子。
树枝末梢够不着的地方,就拿着竹竿扒拉着,把有字的一面翻过来,一一辨认。
“小月,你留意一下周边的动静,有人来就咳嗽一声。”
“啊?”
“要是让人知道我看了他们的祈愿牌,估计要拿我扎小人。”
小月后背都要发凉了。
这事干的,确实有点见不得人。
“您别说话了,快找牌子。”
柳文茵嗯了一声,继续去够外边的牌子。
距离远了,她半边身子都探了出去。
小月看得心惊胆颤,不停地提醒,“表小姐,您要抓牢了啊。”
“我有分寸,你别怕。”
又一个牌子翻出来,是她的笔迹。
柳文茵用竹竿一挑,啪嗒一声,牌子落地。
小月想去捡木牌,又不敢松开梯子。
“表小姐,您快下来吧。”
柳文茵还没下梯子,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习惯性地转头去看,和王乐薇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她带着个丫鬟,不疾不徐走到树下。
“文茵妹妹快下来,爬这么高的树,要是摔着了怎么办?”
说完,弯腰去捡地上的牌子。
柳文茵来不及阻拦,王乐薇已经看到了牌子上的小字。
是用大白话写的,“柳文茵要和安哥儿玩一辈子。”
王乐薇心口有些发闷。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吗?除了天真一些,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想到自己对柳文茵的介怀,王乐薇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等柳文茵落地,把牌子递给她。
“前几日在茶楼偶遇谢公子,小坐了两刻钟,期间谈起你,谢公子说你小孩子脾气,但优点也不少,现在一看,还真是习了一手好字。”
柳文茵接回牌子,笑着回,“我会的也就这一样,多谢王姑娘赞赏。”
王乐薇以为她会谦虚一番,原本准备好的措辞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当真是难受极了。
两人不熟,关系还微妙,柳文茵拿了牌子就想走。
吩咐小月,“把梯子还了。”
王乐薇阻拦,“先放着吧,我也想挂个祈愿牌。”
柳文茵点头,“那我们先走一步。”
王乐薇不是故意来寻柳文茵的,今日见面实属意外。
她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就没有留人。
“柳姑娘得了空,可以来府里坐坐。”
柳文茵点头,“若是有空,定会登门讨杯茶。”
寒暄了两句,两人就此分别。
路过院门口的香炉,柳文茵顺手把牌子扔了进去。
这一幕落在了王乐薇的眼里,忍不住轻笑出声。
“性子还挺烈,难怪谢公子一直惦记着她。”
丫鬟兰英回,“这位柳姑娘才疏学浅,外表又实在轻浮,想来大公子是念在青梅竹马的情分上,才会多看了她两眼。”
“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让人念念不忘。”王乐薇眼里带着深意,“就怕她是在以退为进。”
兰英觉得这话甚有道理。
在涂州老家的时候,老爷的后院也不清净。
最得宠的那位姨娘,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这一招。
时不时给老爷一点甜头,偶尔还会耍耍脾气,但人家就是把老爷拿捏得死死的。
要不是家规甚言,传出去不好听,老爷怕是要宠妾灭妻了。
“小姐,过两月您就要进谢家了,要是她给您使绊子怎么办?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让谢夫人出面把她解决了?”
王乐薇摇头,“操之过急容易给人留把柄,先等等吧,等有好时机再行事。”
“什么是好时机?”
“顺其自然,静观其变。”
王乐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拿笔墨来。”
想到柳文茵写的那句大白话,王乐薇眼底带上了讥讽。
挽着袖口,在木牌上落下八个字,“白首同心,不离不弃。”
最后还落了她和谢安的名字。
“小姐,我帮您挂上去。”
王乐薇刚想点头,又想起柳文茵是自己爬的梯子。
如果谢安喜欢的是这类女子,她愿意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我自己来。”
“您没干过这种活,奴婢怕您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