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腊梅之所以艳丽娇媚,是因为贫瘠的土地中没有别的花儿开。”
崔七七思考着人生哲理:“还有那白莲,开在池塘的烂泥里,一对比能不美么。莲子还苦,还不如它根里头的莲藕好吃。”
“你呀~就会作怪。”
媛娘站在一旁,笑着点了点崔七七的头。
“你怎么不说,那腊梅雪中绽放,孤傲不群;也不感叹那白莲出淤泥而不染,品味它濯清涟而不妖呢?竟想着吃吃吃。”
媛娘将目光投向那排场,仿佛在回忆着之前京城高门显贵的生活,给崔七七说着:
“不过,还真让你个小丫头说中了。这阳春白雪的美,注定是在贫苦大众服侍的基础之上建立的。”
“公子,您瞧瞧这可还好?这是我们最上等的厢房,南北通透,安静舒适。”
客栈老板对此十分骄傲,他力排众议,往湑城学了最好客栈的布置。
“还有那香,我花了大价钱,足足十两,才得一小块。被褥也是最好的绣娘,布料从江南的客商那进来的!”
但是侍女打量着屋舍布置,房梁桌椅都是极其普通,却表示无法忍受这里的陈旧与破烂:
“这香是如此劣质,少爷闻不得这呛人的味道,速速拿出去。”
“还有这布料,多老土的花色,少爷怎么能用!”
于是她开始不满地整理房间,将香灭了,捂着鼻子让人拿了出去,又抖着被子想把那被套拆掉。
客栈老板尴尬地站在此处,白嘚瑟了。
“咳咳咳……天妍姐姐,我敬你曾是我大姐的侍女,一直不曾说过你。”
公子不曾褪下帷帽,听见侍女如此咄咄逼人,出口训斥:
“可父亲与战士们在战场上多少次以雪地为床,以狂风景瑟为被,一动不动。我此时有这等安身之所已是极佳,怎能如此挑三拣四?”
客栈老板见这主事的还算满意,虽然年纪不大,但气势吓人,用更为恭敬的语气和姿态与其交谈:
“公子且放心,我每日都派人将房间清理得一尘不染,给您带来不适,我待会儿让贱内给您准备些红枣跟橙果。”
公子看到客栈老板的用心和敬意:“多谢您,不过不必太过操劳,只需不让其他人上来即可。”
“哎!我们不打扰您歇息。”客栈老板心知肚明,谦恭的态度告辞。
“小哥,您有什么事儿您再唤小老儿就成,我就住在这后头。”
被侍卫引着退下之后,一直低头哈腰,引得平顺村众人叹为观止。
原来这客栈老板能把店铺开得这么大,也是有他的真诚和待人之道的。
只不过是对富人好,穷人则十分傲慢,见人下菜罢了。
“天妍,你要知晓自己的身份,将军与夫人爱民如子,你怎能如此嚣张跋扈?简直是败坏将军的名声。”
老管家虽说嫌弃客栈贫穷,只是从京城来的,他见识过更好的,只希望让公子住的舒坦。
但天妍这般就过了,传出去将军积攒的好口碑,全给这些刁奴弄坏了:
“公子本就身体不适,你这几日不许往公子身边凑。”
崔七七他们竖着耳朵听,也不知这是哪家将军的家眷,这排场可比最富裕的杨家公子,甚至是许员外的都大。
“别瞧了,这等勋贵人家,可不是你们能凑上去的。”
掌柜的转过身,发现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被这群贱民瞧见了,他恼羞成怒,挥袖而去。
崔七七跟柏哥儿几人努了努嘴,这变脸可比夏日的天还厉害。
一个打眼,直接跟在一旁的侍卫目光接触,看着侍卫面上一个刀疤,崔七七笑着点头示意。
侍卫扯着脸笑了,他狰狞的面庞,吓过许多孩童,就连自家的孩子都害怕。
他已经许久不曾笑过,见到崔七七这娇小的女娃娃胆子大又善意,张口说:
“我们公子性情是好的,你们先入住的客栈,平日里只要不往上头冲撞,是不碍事的,不用害怕。”
崔七七乖巧点头,二人道别。
柏哥儿先前是吓得一动不敢动,见走远这才松了口气,扯着妹妹问到:“七七啊,这多吓人啊!你怎么敢跟他说话。”
七七鄙夷她哥:“我说三哥,就你们这还崇拜将军,想去当兵呢。他就是将士,那伤就是保家卫民留下的,值得尊敬,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将士?万一是土匪呢!”
林哥儿也很害怕,这跟他想的将士不太一样啊,这明明就是普通的侍卫,看起来像穷凶极恶的土匪。
“且不说那伤口,他们走路的步伐都是一致的,身上也别着统一的刀剑。”
崔七七翻了白眼,细细解释道:“而且哪有土匪这么明目张胆,大摇大摆地拿着大刀进城,我们都收的好好的,才给进来。说明他们没有危险,那肯定是带着令牌的兵士了。”
“原来如此,七七你观察的真细啊!”林哥儿都没注意到。
“好了好了,你们在这做啥,柏哥儿,你娘已经带着弟妹回屋了,你快去把牛跟驴牵过去喂草料。”
崔大婶找了好久,这才在前院发现这几个